醉了醉了,人间七月半,京郊房山的晚霞红透半边天……
“西湖七月半,一无可看,只可看看七月半之人。”这是明末清初文学家张岱的散文名篇《西湖七月半》的开篇的话。
昨天是农历七月半,如果套用张岱先生的话,可以这么说:北京七月半,一无可看,只可看看七月半之晚霞。
“纸灰化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七月半,是个忧伤的日子,是个汉族传统祭奠的日子。烧包袱,给逝者寄钱用。
据老同学秀云介绍,每年在北京烧烧纸钱,他的母亲提醒说,包袱上一定要写清楚:湖北省浠水县某某乡某某村某某塆,还要写上邮编,否则对方根本收不到,不起作用。
浠水籍画家王金石先生作品《道士》。
昨天晚上,电话那头听母亲讲:七月半,贡祖人。全塆的人早上三四点钟就爬起来,开着摩托,赶到小镇和平,非要买一条新鲜的鲢鱼贡祖人,再买一些肉和菜。中午有酒,晚上有包面。塆里唯独有一户人家不过七月半,一对70多岁的老夫妻信了基督教……
我不相信纸钱烧过去会起作用,但是对活人会有心理安慰功能。有了消费需求,这倒是带动了古老的印刷产业,以及制作者和销售者。据说,故乡还是那几家老寺庙里传统的雕版印刷的纸钱畅销,相当于被认证了的冥界造币厂。
据说,纸钱现在面额也是越做越大,估计人们按照阳间的生活来推测,阴间也会通货膨胀的,估计那边买房子、买车子、包二奶等等用度不菲……
对于七月半,因为远在故乡的母亲健在,她年年会安排哥哥烧纸钱磕头,我就不再烧了,免得在那边的亲人还要送到银行存起来,估计太多了也要交利息税吧……
七月半,对我这样放下裤角走出农村的第一代来说,还有很多民俗的记忆,而我们的下一代就完全没有概念了。
再说,北京的七月半吧。昨天下班归来,京郊房山,空气中还弥漫着烧纸的味道,因为我们就和郊区的农民住在一起,周边的回迁房一年四季照样放鞭炮,丧事照样办得热闹无比,吹吹打打……
对我来说,这个七月半,最难忘的就是遇到了美丽的晚霞,那景致太美了。我于是一路走一路拍。我的手机不高档,我的摄影水平也不高明,但是那景色真是让人醉了、醉了。
那稍纵即逝的晚霞美景,那无可描摹的种种图画,我就不啰嗦了,全插图放在文中前后,由你自己来品吧。
记得明代文人陈继儒在《小窗幽记》中写道: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人到中年,若有如此看花的心情,如此观云的心境,何事放不下?活出自己,何必要跟着名利屁股后面转呢?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又该出门赶地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