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法典》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怀念小时候,那时报纸、杂志、电视和广播是我们的灯塔,图书馆是我们的星辰大海。那时我们的记忆力好于体力,没有云存储,只有脑回路。

这是申鹤公众号第513天的第513篇原创文章


昨天开始,朋友圈一直在刷的一个新闻是,十三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表决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

今天这篇文章,结合之前对民法典的了解,和这几天恰巧在听的一本书《拿破仑大帝》,分享一下关于“民法典”的一些认识。

一、民法典的前世今生

之所以《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的通过会有这么多人自发转发和关注,是因为这是我们国家第一部完整的民法典。

很多人可能会有疑问了,它竟然是我们国家第一部完整的民法典?

去年开始,我们恰巧给法制出版社做了一系列的片子,其中一集就专门介绍了民法典的前世今生,我来简单做个梳理。

民法演变至今的漫漫长路,可谓是一波三折。

中国民法典的发展历程,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新中国成立前和新中国成立后。

1、第一阶段:新中国成立前

新中国成立前,先是截止到清朝末年,民法发展可谓“空白”一片。极度不发达的中国古代民法几乎是一路裸奔着进入了清末民初。

从清末到新中国成立的这段时间,民法的关键词则是:流产。

1907年9月,清政府为扭转王朝败势,开始编纂民法典。任命修律大臣,专门设立修订法律馆……

结果,1911年8月完成,11月,辛亥革命爆发,次年2月,清朝灭亡。可以说,这是中国民法典第一部草案,尚未颁行,被迫早夭。

转眼到了北洋政府时期,为了收回中国的领事裁判权,北洋政府在《大清民律草案》的基础上,从1925年至1926年,在一年之内攒出了一部民法。可惜,这第二部民律草案还没落地,又因为各地军阀混战,流产了。

时间到了南京国民政府时期,1928年,立法院成立,次年1月,立法院组成“民法起草委员会”,开始着手编纂民法典。参考《大清民律草案》和《中华民国民律草案》,又借鉴资本主义国家的民法原则及大量条文,(德国民法典、瑞士民法典:强势路过)1930年12月22日,《中华民国民法》完成。自此,中国终于有了一部名义上正式颁布实施的民法典。

2、新中国成立后

新中国成立之后,民法典的发展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分别是新中国成立到2002年,2002年到2012年,2012年至今这样三大阶段

先来看第一个阶段:从新中国成立到2002年,民法典的关键词是:搁浅。简而言之,前后先后三次开始编写新中国民法典,但都因为历史原因搁浅了。

直到2002年,第四次民法典起草,逐渐形成了以民法通则、婚姻家庭法、继承法、收养法、合同法、物权法、侵权责任法、涉外民事关系法为主的单行民法并行的民事法律体系,自此,统一的民法典编纂时机逐渐成熟。

2012年开始,民法典的编写终于进入快车道,终于在这周四,十三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表决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预计在2021年的1月1日起施行。

所以,民法典一路走来,这是我们国家真正意义上第一部完整的民法典。

二、为什么要撰写民法典?

最重要的原因是,之前对于民事立法,我们国家采取的是“改批发为零售”的方式,分次通过了婚姻法、继承法、合同法等不同的法则。

但是,像这样的“零售式“立法,是有弊端的。

全国人大代表孙宪忠介绍说,此前的民事法律缺乏板块之间的逻辑,导致“碎片化”的现象。他认为,民法典能够有效解决立法散乱的问题,民法典施行的时候,现有的民事法则也会同时废止。

这次通过的民法典一共有1260个条文,分成7个篇章排布,包括合同编、婚姻编、继承编、物权编、人格权编等等。由于民法典覆盖个人和家庭生活的方方面面,因此民法典有“社会生活百科全书”之称。

三、民法典和拿破仑大帝

民法典和拿破仑又能扯上什么关系呢?

今天正好在听《拿破仑大帝》这本书。才知道,历史上第一部民法是《拿破仑法典》。

当时,拿破仑领导的“法国大革命”虽然推翻了波旁王朝,但在法国人心中,波旁王朝的正统性和合法性还是最高的。所以,即使拿破仑拯救了法国,控制了权力,但他并不具有很强合法性:他与波旁王朝的国王不同,无法从家族血统和神圣性上证明统治的正当性。所以在很多人心中,波旁王室具有天然的合法性,即使路易十六被处死,掌权者也应该是波旁王室的其他成员,而不是革命党或拿破仑。

这是拿破仑的一个困境,但也并非没有解决办法,因为他知道自己政权的合法性有赖于他的自己的荣耀和他给法兰西带来的荣耀。荣耀换来的支持,比血统更为广泛。于是,拿破仑选择称帝。

很多人将拿破仑称帝归结为他有野心,但事实上,拿破仑称帝的目的,就是为了颠覆从前的模式。从他开始,皇帝合法性的来源,不再是血统而是人民。

所以,拿破仑执政之后就废除了贵族制,所有人身份一律平等,没有血统的高下,终止了血统观念。然后,他又修改宪法,规定法兰西可以有皇帝,但皇帝必须通过民选。所以,他才在加冕仪式中说:我是全民公投的皇帝,我为自己加冕。同时,他也发誓:只为法兰西人民的利益、幸福与荣耀而统治。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转变,作者才说:“拿破仑是现代法国的奠基人”。在此之前,法国是波旁王朝的法国,甚至是国王个人的法国。路易十四就曾经说过:法兰西完全属于国王本人。但从此以后,法国是法兰西人的法国。所以,在拿破仑的理解中,共和与专制的区别,不在于是否有皇帝,而在于究竟为了谁而统治。为血统和家族统治就是专制,为人民而统治就是共和。因此,拿破仑才会说:帝国政府是另一种类型的共和国。

而最能证明拿破仑誓言的,就是他颁布的《拿破仑法典》。

《拿破仑法典》是历史上第一部民法,即以保护人民利益为核心的法律,所以也叫《民法典》。法典的具体内容虽然有很多,但核心原则只有三条:自由平等、财产所有权保护和契约自治。这部法典不是拿破仑的政治作秀,因为在他正式称帝之前,这部法典已经颁布实施了。

《拿破仑法典》是第一部民法,很多现代民法的原则和规范都是它确立的。比如,法典中有将近1/3的条款都在强调和确保个人财产的不可侵犯性。这部法典不但在法国沿用至今,还成为很多国家的民法范本。对于这部法典,拿破仑非常自豪,他甚至说:我最伟大的事业,不是打赢了几十场胜仗,而是这部法典。

作者:申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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