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散文·闫梦秋】立秋•吃面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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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吃面

原创/闫孟秋

今天立秋。窗外，雨斜斜地落着。

吃啥饭？

下雨天凉，吃南瓜面。

水里放了盐，开始给面加水。

南瓜面要和软一点。朋友剥着葱蒜提醒我。

行。

搓絮，再揉成面团醒在碗里。

你把南瓜块再切大一点。南瓜面南瓜味要出头。蒜多放些。

嗯。

开始做臊子。

多炒一会。

嗯。

放不放味极鲜？

不放。放花椒面，不要放十三香。

行。

烧水下面。面咋弄？

面不用擀，我揪成面片就行。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做着饭，在靠窗的饭桌吃着饭。

外面，雨，吧嗒吧嗒地落着。

做面我一直不得要领，总是要叫人指教。

先是妈指教。妈说，和面要三光：面光，盆光，手光。刚学和面时火急火燎，揉完面手上盆里总是沾一星半点面，妈就用眼睛把我瞅一下。妈说，和面要光，人也要光，邋邋遢遢外人看着不舒服。后来，大凡大半生走在人面前还有点整齐模样，家里能收拾的不叫人看着厌烦，这都得于妈的家教严。妈说的话，不敢不听。

上班后是灶房的赵师指教。赵师是我一个绕几个圈的远房亲戚，我初到单位难免照顾的就多一点，我也没事就爱到灶房给帮点忙。大家爱吃赵师做的面，劲道，有嚼头。赵师说，面要一下一下揉，要有耐心，急不得。跟前就有人马上说我，打下的媳妇揉下的面，你小心结婚后女婿打你。我立刻就红了脸。赵师赶紧说，娃刚上班，要给娃教好话。他说，工作也一样，一口吃不下一个大胖子，苦下到了，自然就有成绩了，就像和面，揉到了，面自然劲道了。现在还能想起十几个人在院子围在一起，呼噜呼噜的吃面声，粗喉咙大嗓门的说话声，再就两瓣大蒜或者一根大葱，过瘾！

成了家，做面是爱人指教。

我是个急性子，面捞到碗里稍微搅几下就赶紧下口，往往是我都吃了半碗爱人还在倒腾他的面。其实大多时候感觉味道总是差那么一点，要么少盐没醋，要么没有搅匀，心里总是想没啥大碍就行，但每次尝他的面就觉得比我的面好吃，入味。再后来，就是他给我调面，给女子调面，我和女子开始大快朵颐时他才给自己调面，但依旧不慌不忙。关于调面他有自己的说法。他说，前面和面做臊子下面都忙活了九十九步，最后一步咱划不来偷懒。他还说，吃饭是给自己吃饭，吃饭都将就，干其他事再有啥意思。

妈远了，赵师远了，爱人远了，远到了再不能指教我的地方。

还好，我还有朋友，能在今天，能在今年第一场秋雨落下的时候，指教我做南瓜面。朋友说，面要活软一点，蒜要多放，不要放味极鲜，要用花椒粉，面要揪成面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