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克什克腾旗草原游记 三/孙娟
牵着塞班在蒙古包周围跑了一圈,看到了拉木,她正要开车走了。
问我:”睡好了吧。回来再见。"拉木的妈妈给我端了洗脸水,对我说:“先洗个脸吧,洗完喝奶茶。”
水有点黄,这个我来之前了解过,达里诺尔湖附近的水碱性很大,所以才会有特别美味的华子鱼。我崇拜蒙古族,相信牧民,也知道草原是干净的。
喝完奶茶问拉木的妈妈?可以让拉木的弟弟送我去达里诺尔湖吗?拉木的妈妈说:“看看他有没有时间吧。”
我想他可能很忙,就先自己转转吧。让我惊喜的是,此后两天,我已经不怎么想去达里诺尔湖了,因为有了更让人感动的体验。
喝完奶茶后,我就自己走路,直奔草原深处了。
这里是贡格尔草原,蜿蜒着那条非常著名的河,贡格尔河。
地下水很浅,到处都是水泡子,映着天上的白云。
鸟类多的数不清,天空中时不时掠过几只飞鸟,白色的羽毛,长长的翅膀,在蓝天下滑行,你能听到它们带来的呼啸风声。
绿油油的草地,叫不出名字的野花一滩滩。数不清的羊群洒满山坡,在阳光下真的闪闪发光,那是羊毛纤维在反光。
走着走着会碰到一群牛,大牛吃草,小牛跟着母牛吃奶。这里有永远吃不完的草,所以牛都很丰满。
跟着河流走,终于看到了我向往的马群。
它们在草地上悠闲的吃草,个个健硕,马背宽厚,马腿和臀部的肌肉紧实饱满,马腿修长,个头很大,马鬃随风飘逸,全身没有一丝杂毛,额头有一片洁白色的毛片。
走在草地上,就像贵族一样,旁若无人,悠闲优雅。
枣红色的皮毛,包裹着饱满紧实的肌肉,就像缎子一样,在阳光下泛着光芒。
我看到一匹小马驹紧跟在妈妈身后,四个马蹄和靠近马蹄的毛色是洁白的,额头一点白色。其他地方通体是亮闪闪的枣红色。
我想走近,但是它们看我走过来,盯着看一会,就扭头走远几步,又低头吃草。让人无法接近。
我带了相机,想要把这可爱的精灵的留影带回家。当我靠近马群的时候,奇妙的一幕出现了。
所有的大小马匹扭头看看我,优雅的离远几步,但是毫无慌张神色。母马和小马依旧亲昵,吃吃草,躺在草地上打滚,悠然自得。
然而此时,一直明显高于其他马匹的绛红色大马向我走来,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侧身站定了,绷紧全身健硕的肌肉,扭头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看着他马鬃随风飘舞,气质英武,一定是这个马群的领袖了,是公马。
他的眼神坚定,又安定警惕,偏偏没有怯懦和攻击的火光,在防范时也绝不丢贵族气势。
所有的母马和小马都在他如同屏障一样的身躯后面,完全放心的嬉闹,吃草,休憩。
在我和他对峙了一会,一匹成年母马慢慢走了过来,和公马面对面碰了碰鼻子,互相用“呼噜噜”'的声音交流了一会。然后母马若无其事的看了我一眼,漫步踱到公马身后休息去了。
公马目送他离开后,又扭头盯着我,恢复了警惕姿势。
那是爱的呢喃吧?
公马的眼神和姿势,那是作为一群之主的担当和坚定吧?
母马的恬静和优美,那是将信赖完全交付于他之后,才能有的悠然淡定吧。
相比人类世界,实在是差了好多。
偶尔会碰到萌萌的黄鼠,就像一只小松鼠一样,大眼睛,大脑袋,跑的很快,一下就钻到了草丛里。
我自己翻过围网走进草场,还没有打过的草能没到小腿。有一种草高过我的头顶,当地人叫芨芨草。风一吹过来,就能看见卧在草地里的牛羊和马若隐若现。风吹草低见牛羊,真的一点不夸张。
十点以后天气开始热了,感觉阳光照在肩膀上开始刺痛。走的太远,我得回去了,都看不见拉木的蒙古包了。
因为周围都是草原,分不清方向,所以顺着路走。虽然走了一上午,但是还是那么轻快。路旁偶尔能看到一两个毡房,毡房旁边的草地上总是有一片太阳能板,一个小风力发电。周围是或多或少的牛羊,骏马。
走了这么久,一点城市里常见的垃圾都没有。没有一丝白色垃圾。干净清爽的草原啊,和草原上的牧民,你们过的才是真正的贵族生活。资源得天独厚,品质高尚,和自然互敬互爱。
见到蒙古族小伙乌日柴胡
蒙古包本来使用白色的羊毡做成,然而在天空云的影子的笼罩下,反射的不同的光芒。所以远处的蒙古包,一会反射着刺眼的白色的光芒,一会变成了天蓝色。
看着它颜色不断变换,我终于走回拉木的蒙古包。
看见一匹白色的骏马拴在蒙古包前。马笼头,马鞍子一应俱全。我过去摸摸马头,它被拴着,也就不躲,马笼头是用牛皮做成的绳子编好的。拴着几个黄色的铜钱。
马鞍子不是旅游区给旅客用的那种,而是正宗的蒙古马鞍,皮绳下挂着黄色全铜的马镫。
纯白色的骏马,睫毛忽闪,尾巴不停打着,也是非常丰满,我一直在看。心想,这应该是来客人了。
拉木的妈妈看见我说:“回来了?吃饭吧?”
我说:“好。”
阿姨就回屋做饭了。
这时候,从拉木的家里走出来一个蒙古族的小伙子,这就是拉木的弟弟吧,是她舅舅家的孩子。
皮肤晒得黝黑,身材挺拔高大。提着水桶去草地上的压水井取水。
我打了声招呼:“你好!”
他对着我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开始压水。
我知道草原的小伙子淳朴,就走到跟前看看。看到压出来的水果真是黄色,我问:“这个水这么黄?是因为碱性大吗?”
典型的明知故问。
小伙子说:“这个水我们不喝的,用来洗东西。我们喝深井水,在那边。”
他用手向东一指,在一大片草场的对面,很远的地方,有一处房子,我只是隐约看到刷的很白的墙,红色的瓦砌屋顶,和堆起来比房子还高的草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