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年,腊八粥与腊花纸【征文】
年,腊八粥与腊花纸
许海民||内蒙古
小时候,一进腊月就盼着过年,总是掰着手指头算日子。邻居王婶看了,总爱说“明天就是腊八了,明早谁家烟筒先冒烟儿,明年谁家高粱先红尖儿”,又说“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谁家的高粱先红尖儿,我并不关心,只有“过了腊八就是年”这一句才引起了我的共鸣。为啥那么盼年呢?还不是为了能吃点平时吃不到的好东西,穿上一件新衣服。能看到一年一度的东北大秧歌。
在我的家乡,腊八早晨是要喝腊八粥的,源于何时没有考证过。腊八粥的材料是选上好的黄米和豇豆,一般的家庭都喜欢做得稠一些。那时都是母亲做的,做好了才喊我们“都快起来吧,吃腊八粥了”。父亲一边吃着腊八粥一边说“豇豆是个好东西啊,不用碾不去皮就可以煮了吃”。
放了豇豆的腊八粥吃起来,有点甜甜的味道儿,那味道儿,至今我还记得。因为那里有儿时年的味道儿。
为什么腊八粥这么有名气呢?我想,那时物质匮乏,小米、黄米、白面这些都属于细粮,平时的日子是舍不得吃的,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可以拿出来,做一顿吃。物以稀为贵吧,寻常的日子里,不是玉米渣就是玉米粥,还经常断顿呢,所以有“瓜果半年粮,土豆地瓜当饭吃”之说。
过了腊八,年味儿一天比一天浓。到了农历二十,开始买鞭炮,买布料做新衣服,买腊花纸糊棚。新衣服不是个个孩子过年都能穿上的,孩子多条件又不好的家庭,过年了给老大买一件上衣的布料,给老二买一条裤子的布料,老三老四呢?用父母或哥姐的旧衣裤剪了,翻个面做好了,好歹也算个新年的礼物了。
那个时候过年讲究个“新”,一般人家屋里的顶棚都是用高粱杆扎的架子,然后糊上腊花纸,糊腊花纸需要个技术人,一定要把腊花纸的边缘大花纹路对好,糊完的棚面整体大花图案才统一协调美观。而屋里四周的墙壁也是要用报纸糊上的,那时的日子困难,过年了用钱的地方又多,不买报纸糊墙的,就用家里过时的旧课本,拆了一样用的,只是纸张面积太小,对起来费时费劲。糊完了顶棚和墙壁,接下来总要搞一项活动——找字游戏。就是在墙壁上的报纸或课本上,找出几个字,念给别人听,然后让他去找。谁最先找到了,谁就接着说出自己早已看好并记下来的几个字,让别人再找。这个游戏可以一直持续到过完年好长时日,只要有空闲。只要都有兴趣。
有一年腊月,我们找铁蛋儿和柱子来家帮忙糊顶棚和墙壁,糊完了自然玩起找字游戏,说来也巧,来了一个闲串门的,是本村的单身汉刘发,三十多岁,平时很爱在别人面前显摆他认识几个字。见我们几个小伙伴正玩得起劲,就脱了鞋子跳上炕来说“也带我一个吧!”铁蛋儿说“来吧,算你一个,找‘雷锋的布袜子’六个字。”我们几个分头找起来,东墙找了没有,西墙找了不见。铁蛋儿却躲在旁边咯咯地笑,忽然他像发现了新大陆“错了,错了,是‘雷锋的肉袜子’六个字。”说完偷偷地给我们使了个眼色,用手指了指刘发的破袜子,原来是前面露了蒜瓣儿,后面露了鸭蛋儿。我们看了都暗自好笑,又得假装四处寻找,遮遮掩掩地笑个不停,这点小把戏终究是瞒不住刘发,他一把纠住铁蛋儿的耳朵,“小兔崽子,说,雷锋的肉袜子在哪里呢?”铁蛋吃不住耳痛,“在东墙角上面呢。”刘发看了看,“那不是‘雷锋的布袜子’吗?哪有肉字啊?”铁蛋儿百般抵赖“我也不认识那个字啊!”
在童年,似铁蛋儿这般捉弄人的趣事,又怎么能记得清有多少呢?年啊,说到就到,几乎没时间容我们来细细品味,买鞭炮、放鞭炮、吃水饺、守岁,初一,穿上新衣服去拜年。破五到元宵节,这个年就算过去了。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许海民,男,网名:半城烟沙,七十年代生于内蒙古开鲁县。喜爱文学,时有作品发表及获奖。中华诗人协会会员。通辽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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