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子》卷46六反诗解5过罪功赏民以力富
《韩非子》卷46六反诗解5过罪功赏民以力富
题文诗:
学者皆道,书策颂语,不察世事,故而之曰:
上不爱民,赋敛常重,则用不足,而下恐上,
天下大乱.足其财用,以加爱焉,虽轻刑罚,
可以治也.此言不然.取重赏罚,固已足后;
虽财用足,后厚爱之,然而轻刑,犹之乱也.
当家爱子,财货足用,财足轻用,轻用侈泰.
爱之不忍,不忍骄恣.侈泰家贫,骄恣行暴.
虽财用足,而爱厚之,轻刑之患.凡人之生,
财用足则,隳于用力,上懦则下,肆于为非.
财足力作,神农者也;上治懦而,下行修者,
曾史者也,民之不及,神农曾史.老聃有言:
知足不辱,知止不殆.以殆辱故,不求足外,
惟老聃也.今以足民,而可以治,是以民为,
皆如老聃.桀在天子,不足于尊,富有四海,
不足于宝.君虽足民,不能足使,为君天子.
明主治国,适其时事,以致财物,论其税赋,
以均贫富,厚其爵禄,以尽贤能,重其刑罚,
以禁奸邪,民以力富,以事致贵,以过受罪,
以功致赏,而皆不念,慈惠之赐,帝王之政.
【原文】
今学者皆道书策之颂语,不察当世之实事,曰:“上不爱民,赋敛常重,则用不足而下恐上,故天下大乱。”此以为足其财用以加爱焉,虽轻刑罚,可以治也。此言不然矣。凡人之取重赏罚,固已足之之后也;虽财用足而后厚爱之,然而轻刑,犹之乱也。夫当家之爱子,财货足用,货财足用则轻用,轻用则侈泰。亲爱之则不忍,不忍则骄恣。侈泰则家贫,骄恣则行暴。此虽财用足而爱厚,轻利(刑)之患也。
凡人之生也,财用足则隳于用力,上懦则肆于为非。财用足而力作者,神农也;上治懦而行修者,曾、史也,夫民之不及神农、曾、史亦明矣。老聃有言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夫以殆辱之故而不求于足之外者,老聃也。今以为足民而可以治,是以民为皆如老聃。故桀贵在天子而不足于尊,富有四海之内而不足于宝。君人者虽足民,不能足使为君天子,而桀未必为天子为足也,则虽足民,何可以为治也?故明主之治国也,适其时事以致财物,论其税赋以均贫富,厚其爵禄以尽贤能,重其刑罚以禁奸邪,使民以力得富,以事致贵,以过受罪,以功致赏,而不念慈惠之赐,此帝王之政也。
【译文】
现在的学者都称引典籍中歌功颂德的话,而不考察当代的实际情况,说什么:“君主不爱民众,赋税总是很重,于是民众因用度不足而怨恨君主,所以导致天下大乱。”这是认为使百姓财用富足并施加仁受,即使减轻刑罚,国家也可以治理好。这话就不对了。大凡受到严惩的人,本来就是在财用富足后才犯罪的;即使 财用富足后君主加以厚爱,并进而使用轻刑,还 是会走向混乱的。母亲溺爱子女,提供的财货 足够他们花用了;财货足够花用,他们就会滥用;一旦滥用,就会挥霍无度,溺爱子女,就不能坚决加以约束;不能坚决加以约束,就会 使他们骄横放纵。挥霍无度,家境就会贫困;骄横放纵,行为就会暴虐。这就是财用富足并加以厚爱、使用轻刑造成的祸患。
大凡人的本性,财用富足了,就会懒于劳作;君主软弱了,就会放肆地干坏事。财用富足还努力劳作的,只 有古代的神农;君主治国手段软弱而自己行为保持美好的,只有曾参、史{鱼酋}。民众比不上神农、曾参、史绍是很清楚的。老子有话说:“知道满足就不会受到耻辱,知道适可而止就不会有危险。”因为危险和耻辱的缘故,在满足之后不再要求什么的人,只有老子。现在认为使民众富足就可以治理好国家,这是把民众都看作老子了。所以夏桀贵为天子而不满足于自己的尊贵,富有四海而不满足于自己的财宝。做君主的纵然使民众富足,但不能使他们富足得像天子一样,而夏桀也未必以天子为满足;那么纵然使民众富足,又怎么能用来作为治国的原则呢?所以,明君治理国家,顺应时务来获得财物,确定赋税来调节贫富;厚赏爵禄使人们竭尽才能,加重刑罚来禁止奸邪;使民众依靠出力得到富裕,依靠功业获得尊贵。因犯罪受到惩罚,因立功获得奖赏,而不考虑仁慈恩惠的赏赐,这是通往帝王大业的政治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