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太 | 杯中腾雾

杯中腾雾

文/周以太

前言：

我忽然想到，有些家长为什么要过度管制孩子的生活。如果他们像杯中那一缕腾雾，离去就不再回来了，父母该怎么办呢?可是，受管制的孩子们对自由生活的向往，孩子们又会怎么样呢？

天转凉了，衣服厚薄来不及更换。我是住校生，宁愿自己扛着冷风，也不愿让父母来回奔波，太辛苦。看着随身携带的保温杯，与我一同留在这里，一直不离不弃，在我的校园生活中给我温暖，成为我所拥有的那段时光，那份难忘的记忆。

不知从哪天起，多灾多病如秋末的枯叶落在我的身上。前一天安然无恙，后一天恐惧，迷茫，头晕目眩，甚至耳鸣，肚子疼和一些说不出的难受堆积在我的身上。

那天夜晚上自习，忽然间，我呼吸困难，胸闷得厉害，上气不接下气，父母将我送进了医院。那个时候，心里的苦楚唯有父母知道，感谢他们一直陪伴着我，安慰着我，让我走出病痛的困境。出院的那天，我在商店买下了这只保温杯。

此后，这只保温杯就一直陪伴着我，尤其在寒冷的冬天，可以为我驱寒暖身。我坐在椅子上，手棒着杯子，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由于水过于滚烫，无可下口，便置于窗台边，任它自由散热。

霎时，一团雾气腾起，脱离杯身，从杯口往浩瀚的穹苍飘去。我定睛凝视它的动向，像是看到一颗虚无缥缈却渴望自由的心。只见它直冲向上空飘飞，源源不断，没有锁定的方向。这会儿向左，那会儿向右，如此随性，乘风飞去。眼看着，没走多远就飘散不见了，仔细一想，不是它消散了，而是它走得太快，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它们又会去什么地方呢？我扪心自问，谁知道它们会经历什么，谁知道它们的结局又会是什么呢？大概会萦绕在天台的空旷上，会遨游在云彩的身边，与大自然融为一家吧。

可这是否太过自由了呢？杯中腾雾，何等洒脱，不安于杯中，喜好漂游，没有后顾，有李白一样的豪情与不羁。

哎呀，这么一想，它们是不是太过于活泼？我拿起杯盖将它盖上，怎可容它们任意而行呢？我转过头，看起了书，可脑海里如同电视剧一样，会出现一幕幕播放杯中腾雾的模样。我的内心一如杯中的腾雾，渴望自由的心再次被挟制，它们紧贴在杯壁上，想看到世界的模样。可壁是凉的，杯是黑的，它们焦急了，通通撞上杯身，大声呐喊着：出去，出去，我要出去!

有句话说：努力有可能成功，但不努力基本上不会成功。这时，被我关住的腾雾，就算再努力也是徒劳，就像蚍蜉撼大树，没有结果。直至精疲力尽，于杯中散，平平淡淡过上一生，就到了终点。好久，我才猛然惊醒，急切地拿起杯子打开杯盖，一切都晚了。杯中只剩下丝丝腾雾，失去了斗志，没有了激情，慢悠悠地飘出杯来，朝着所向往的地方去了。

我低头沉思，如果我不关住它们，它们是不是开心了？快乐了？是否同样也代表它们一经离去，就不再回来了。如果我关住它们，它们会不会失落了？伤感了？可同样是否也代表它们虽被留住，心却死了。你说，这是不是有太多难处了呢?

茶凉了，可以重新灌满一杯。而我看见室友用普通水杯捂手，真是幸福。那杯中的腾雾呢?密集地聚在一起，不让别人看到它们落魄的样子，其实更为可怜，不但少了自由，还要不停付出，成为日后被抛弃的工具，怎一个“惨”字了得?

我转过身去，再一次静静地看着桌上的那个保温杯，杯口再也飘不出那股升腾的热雾。更是瞧不见它乘风而行，还有那充满梦想远航的斗志。或许它已经被同化，抑或留在杯壁上化作水，抑或是一滴泪，在杯中留下一道弱小的波痕，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己。

人生如腾雾。我小心翼翼地拿起盖子，拧住杯子，好让这杯中腾雾剩下一丁点的安宁。

2021.04.22

作者简介：

周以太，笔名阙一先生，现就读于高中二年级。微风下的一位过客。常阅读，喜著作，爱作诗，亦幽默。用简单的文笔记录生活故事。

□编辑：叶寒
□图片：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