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猎人的诡异经历（八三）：惊山毒饵

原创叶木喊山 叶木喊山 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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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猎人的诡异经历实录

文〡叶木喊山

盛夏时节，山里的蒿草疯长，越来越茂盛。庄稼人刚刚把油菜收割完，就又要忙着给地里的玉米除草了。

老猎人黑爷在村外的川地上种了一点玉米，这天，天刚黄昏，黑爷正俯身在地里拔草，邻居胡三嫂风风火火走过来说：他黑叔，请你帮个忙呀，我种在小陇山下的那一点玉米，都要被野鸡给刨完了······

黑爷起身坐在地埂上笑着说：胡嫂子，你找错人了，你男人是镇上的商户李狗娃，不是我。

胡三嫂挥挥袖子骂道：别提那窝囊废，一天就知道打算盘，让他去地里赶赶野鸡，他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家里这几亩地，一年四季都是我操心，我也是命苦······

黑爷见胡三嫂子要给他倒苦水，生怕被旁人看到说闲话，更怕传到黑嫂子耳朵里去，就打断胡三嫂子的话说：好了好了，我明天锄完地，就去看看，放几枪吓唬吓唬那些畜生，这个季节，野鸡真是太多了。

胡三嫂子说：人家都说你会法术，能把野鸡赶到山里去，你看看你家的玉米地，从来没有野鸡祸害。

黑爷笑呵呵地说：你别听别人胡扯，我一个打枪的，又不是阴阳先生，会什么法术，我地里没野鸡，那是我没在南沟小陇山这些地方开荒，就这点川地，人来人往的，野鸡不敢来。

胡三嫂子看黑爷答应了，扭扭腰就走了，她边走还边说：要是打到了野鸡，别忘给我家送一只来啊，我也很久没有尝过野味了。

黑爷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摇摇头叹了口气说：这女人，唉，不愧是生意人的婆娘。

黑爷坐在地梗上抽了一锅子旱烟，天色已经麻黑了。当晚回了家，他把自己土枪拿了出来，仔细擦拭了一番，打算第二天去小陇山下看看。

小陇山下，以前并没有村里人多少地，后来大家砍了林子开荒，庄稼地渐渐就多起来了。

这地方野鸡野猪非常多，种了玉米土豆之类的粮食，要是不能常常照看，秋收之前就要被野兽消耗一大半，甚至颗粒无收。

黑爷去小陇山下打野鸡，并不是为了胡三嫂子一个人。村里有很多人在这都开了荒，黑爷去赶赶野鸡，是为大家做事。

再说，黑爷这些日子忙地里的活儿累坏了，也想玩玩枪放松放松，打几只野鸡改善改善伙食。

第二天天亮后，黑爷无心下地，就让黑嫂子一个人去除草，他自己则背着土枪来到了小陇山脚下。

小陇山脚下有树林，有灌木，有草坡，还有星星点点的庄稼地。黑爷在庄稼地里来回穿梭，发现玉米确实被野鸡给祸害的厉害。

他瞅着时机开了几枪，打下了几只野鸡来。山风清抚，黑爷感觉很舒爽，他掂量了一下猎物，有点份量。晚上熬一锅野鸡鲜汤下面条，是没问题了。

黑爷心里清楚，他这会开了枪，野鸡被枪声一惊，都跑进山里去了，但是等他一走，野鸡就又会成群结队出来。光靠他一杆枪，没办法彻底驱逐这些扁毛畜生。

他撕扯一些旧布条绑在木棍上，又把木棍插在田间地头，山风吹过，布条随风摆动，发出呼呼的声音。用这个法子驱赶野鸡，应该是有点效果的。

黑爷扎了不少布条，慢慢在田间踱步，等他走到紧靠在山脚下的一块玉米地附近时，他突然看到了很奇怪的一幕：有七八只胖胖的野鸡，站在地埂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他越走越近，但是那些野鸡还是纹丝未动，毫不惊慌。

黑爷这下就奇怪了，这些野鸡平时只要看到人，早就“扑棱”一声飞走了，这会几乎要和他面对面了，怎么还不逃走呢？

黑爷本想再放一枪，但是他觉得事情很蹊跷，就没开枪，而是慢慢往那些野鸡跟前凑。

五米，三米，一米......眼看黑爷都走到野鸡跟前了，那些野鸡还是不动弹，但是它们明明睁着双眼，把黑爷看了个清清楚楚。

黑爷心想：打了这么久的猎，没见过这么胆子大的野鸡，我且看看这玩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爷缓缓蹲下身子，在一只雄野鸡的羽毛上轻轻抚摸，那野鸡一动不动，不挣扎不逃窜，就像是木头雕刻的一样。

黑爷觉得好玩，伸手就把这只大野鸡给拎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林子里突然冲出来一个瘦瘦矮矮的小孩来，这小孩一看黑爷拎了一只野鸡，急忙阻拦说：这是我的野鸡，这是我的野鸡，你不要抢，你不要抢。

黑爷被这个突然冲出来的小娃娃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瞧，这小娃娃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麻布衣裳，脚上蹬着一双死牛皮的鞋子，头发又长又乱，就像个野人一样。

黑爷以为这小娃娃是山里人的孩子，想逗逗他，就对他说：这野鸡明明就在这个地方站着，你看，还是好几只呢，这只是我先捉住的，你怎么就说是你的呢？

那小娃娃红着脸说：它不跑，是因为吃了我下的药，要是没吃我拌了药的粮食，它早就逃走了，你怎么可能捉到它？

黑爷一听这娃娃的话，就有点吃惊了，这小孩哪里来的药，能把野鸡毒成这个样子？

于是，黑爷就问这娃娃说：我不相信，娃娃，你哪来的药，能让野鸡变成傻子，一动不动等着你捉呢？

那小娃娃说：我爷爷不让我告诉别人。这是秘方。

黑爷说：呦呵，还秘方呢，好吧，那我也不问了。这山里我很熟悉，你家在哪个村，你是谁家的娃呢？你爷爷多大年纪了？

那小娃娃眼圈一红说：我家不在山上，我爸爸早死了，我爷爷，我爷爷也去世了。

黑爷吃惊说：那你一个孩子，怎么钻到小陇山这地方来了呢？这地方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这里面毒虫猛兽很多，你知道吗？

那小娃娃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不怕，我也会打枪，我爷爷给我留下了一杆枪，不过早就没子弹了。

黑爷说：你就生活在这山里吗？你住在什么地方？

那小娃娃打量了黑爷一番，可能觉得他不像坏人，就对他说：我住在山上的一个石洞里。

黑爷说：走，你带我看看去，你还这么小，一个人怎么能生活呢？

那小娃娃又看了黑爷一眼，不再说话，低头把地埂上的几只野鸡一一捉起来，用一根绳子拴在一起，往肩膀上一搭，就朝山里走去。

黑爷跟在这娃娃后面，大概走了十来里路，终于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石洞边。

那娃娃自顾自钻进石洞，也不招呼黑爷，黑爷钻进去一看，只见里面有些破旧的棉被、衣裳和各种锅碗瓢盆，就像一个叫花子窝一样。

黑爷看到这一幕，更吃惊了，他对这娃娃说：孩子，你再没有亲人了吗？你一个人在山里怎么过得下去？

那娃娃把野鸡刚刚关进一个藤条笼子里，听了黑爷这话，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

黑爷赶紧安慰他说：别哭别哭，你给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你。那娃娃哭了一会，渐渐止住了哭声，给黑爷说了这么一番话。

原来啊，这孩子是白马镇附近村里的人，他家里也是几代猎人。他的祖上啊，家传了一个狩猎用的制毒秘方，秘方的名字叫“惊山饵”。

按照这个“惊山饵”制作出来的毒药，不仅很吸引猎物，还能把猎物变得痴痴傻傻，失去反抗逃跑的能力，但是并不害命，肉质也无毒，他们家祖辈好几代人，靠着这个秘方吃穿无忧。

后来，这孩子的爸爸因为意外死去了，妈妈也改嫁了，他是他爷爷拉扯大的。

有一天，有个从跑马坡来的小胡子找到他们爷俩，说要出钱买下他们祖传的秘方。他爷爷自然不肯，一口回绝了。

那小胡子笑笑说：老人家，告诉你啊，我是跑马坡的张师，大伙抬举我，都叫我一声张神仙，你这个方子在你这，只能毒毒猫猫狗狗，大材小用了，浪费了，你卖给我，我有更大的用处，你要是不愿意卖给我，嘿嘿，你打听一下嘛，我张神仙的名声可不是假的。

孩子爷爷知道这人不是个好人，再加上跑马坡邪阴阳臭名远扬，怕这些人伤害孩子，不敢当面得罪了他们，就假装想了想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很久不打猎了，这方子也忘了，我得好好想想。

张神仙说：好，那你好好想想，我下个月再来，只要你愿意把方子卖给我，啥话咱们都好说。

说完，张神仙就带着几个喽啰回去了。

孩子爷爷思前想后，知道村里再也待不下去，他们再无亲人，也没有挂碍，就进了南沟，又从南沟上了小陇山，隐居在了山洞里，打猎为生，偶尔也去山下用猎物点玉米棒子之类的粮食。

过了大概一年多，这孩子的爷爷染了病，他自知时日无多，就手把手给孩子教会了秘方的配制方法，并把如何调整剂量和毒性的诀窍传给了孩子。

老人就做完这些，很快就去世了。这孩子安葬了爷爷，就只能一个人野人一样生活在山里，恰好在狩猎的时候被黑爷给发现了。

黑爷听完这娃娃的话，脸上先是同情，渐渐变为气愤，他说：唉，又是跑马坡的这些玩意，这些玩意怎么就死不绝啊！

他握住那孩子的手说：孩子，我带你下山去吧，给你找个人家，你要是不嫌弃，就住在我家也行。

那孩子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看样子很想下山，但是又有几分犹豫。

黑爷说：你放心，伯伯我不是坏人。我也是个猎人啊。我有几个朋友，很有本事，我让他们教教你，以后，你就再也不用怕跑马坡那些坏人了！

那孩子听了这话，似乎一下子下了决心，对黑爷说：好，伯伯，我和你出山，我以后帮你干活，帮你打猎！

就这样，两人一路出了山回了村。黑爷怎么着也想不到，他本想给自己收个徒弟的，结果却让跛郎中意外占了便宜。

这后面的故事，我们明天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