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明：老挝万象印象

老挝万象印象

李忠明

一、塔銮寺

来寺里的人，拿着相机

一看就知道是游客

我没拿相机

可我也是游客

我来了几次，已经熟悉这里

眯着眼睛，我也知道踩到了哪道门槛

比如这次，人来人往

寺庙还是那么安静

和尚们穿着袈裟

以致我没时间去分辨

老和尚和青年和尚

唯独等他们的脸安静地转过来

我才发现不同门槛的光泽

时间其实也是一道门槛

前后几年

每次我从庙里出来

跨越下一道门槛

我的脚印

已经一丝不苟地盖住

曾经的地方

用雨季的阳光晒一篇佛经

我觉得门槛好像前生预订

后面是东南亚的和尚

前面是湄公河

烧香者轻轻放走一尾鱼

二、万象之湄公河

1

飞机抵临万象，我能听到

湄公河的声音

错觉吗，我不由得侧向窗口

仔细地往下看，往下听

游动的鱼群

开放的占芭花，饮水的和尚

每一个声音都要登机

我喜欢河流，以致在高空

那声音，高空哪来春蚕咬桑叶

湄公河的信号真强大

还约我画图

谁家的丝带，逶迤，飘扬

好像百万年前的定情物

晶莹地系住万象的脖子

2

湄公河两岸

泰国的女子在那边跳舞

老挝的女子在这边跳舞

河里能提炼音乐

悠悠的曲调

始终有热带雨林的爱

啤酒杯里失踪的大象

踩着节奏

为红瓦白墙的房子喷淋湄公河的水

我就近走到椰树下

歪歪的，正好闻闻椰子汁

3

法国人坐在河边的咖啡馆

那神情，在等一个人

他们成群结队，在河边窥视法国

法语和老挝咖啡结合在一起

唱出来的歌，飘过河面

我听不懂意思

河水从洁白的信纸里拿出一条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