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帽
文/刘春涌
小时候,我有一顶虎头帽。在冬天,它可管用了,不仅威风,而且厚实暖和,不冻头和耳朵,脸颊也用它遮住了,还可护住脖子,我可爱它了。
在我们家族,我父亲在他们那辈最小,而我在我们这辈最小,上面有堂兄堂姐众多,且我亲哥哥两个,亲姐姐两个,母亲生下我后,简直成了家族里的宝贝蛋,不仅我父母很爱我,姑姑、伯伯和妈妈们也特别爱我,尤其是我四妈。因为我四妈只有3个儿子,原本想我妈生个女儿后过继给她,结果我妈生了我这个男孩,虽说她的希望没有实现,但她还是格外爱我。我小时脸圆嘟嘟的,长得好看,十分可爱,也听话,乖,不闹人,特别讨大家喜欢,哥哥姐姐们上学回来,或星期天,无事时,争相抱着或带着我玩,直到玩到吃饭或睡觉时才回来。
我3岁时,父亲怕冬天冻着我,便在麻纸上画出“虎头㡌”的大概式样,便让母亲照着式样给我做了一个虎头帽,我一直带到上小学前(8岁)。不知道是父亲在别村看到过,还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反正我的虎头帽在我们村是头一个。母亲以白布做里子,以花布做面子,其内充填了厚厚的的棉絮。正面帽上沿绣着老虎的嘴巴,两侧还缀着金色的虎须,其上是翘起的虎鼻子,再上就是两只大大圆圆的老虎眼睛,炯炯有神,在上眼眶还实针绣出老虎的黑睫毛来,顶部两侧便装饰着老虎的短耳朵,背面则用黃黑两色绣出了老虎身上的花纹。因我小,母亲有意做得大大的,是为了我多戴几年。做好后,母亲给我戴上,可暖和了,几乎全部包住了我的头。父亲在一旁直夸母亲手艺巧,且想得周到。
当我戴上虎头帽后,别提我神气了。父亲拉起我的小手,“走,我们扬摆扬摆去,让邻居家的孩子们瞧瞧!看你妈的手艺多好!”父亲引着我出门还没走多远,街上的小朋友就聚拢在我们身边,瞅着我的新虎头帽,我看到一个个羡慕敬佩的眼光,心里美滋滋的,可高兴了。结果麻烦来了,父亲带我这一扬摆,邻居家的孩子们争相哭着向自己的母亲要虎头帽。有些心灵手巧的婆娘,来要式样;有些心笨手拙的婆娘,便拿来材料请我母亲做,我母亲也不推迟,就给她们做了起来!随后,那年冬天,街道上小朋友们多戴着式样不大一样的虎头帽,或堆雪人,或打雪仗,或扑麻雀,俨然一道风景线。我的二姐和二哥比我大几岁,母亲给我做了虎头帽后,他俩一个冬天老大不高兴,都说母亲“偏心眼”。
虎头帽伴我度过美好的童年时光,也令我至今很是感怀。在我长大不戴它以后,我们下辈的宝珍、建辉还戴过它,从而也感受到了他婆的温暖。
作者简介:刘春涌,1955年重阳节出生,陕西省富平县宫里乡人,地质矿产高级工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