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黄昏,捡枣儿的女人(原创)
文/图/于小燕作者于小燕,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在《中国社区报》《中国审计报》《检察日报》《甘肃日报》《山西日报》《教师报》《大河报》《大众日报》《小小说选刊》等报刊杂志发表小小说、散文、诗歌三十多万字。新浪博客:酒泉于小燕的博客。博客认证 :头条文章作者。个人微信号:jqyxy6,个人公众号:于小燕的农家生活。
初冬的黄昏,捡枣儿的女人于小燕不知不觉就已经立冬了,田野上黄灿灿的一片。菜地早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旋得攘攘的、压得平平的、浇过冬水了。杏树上的叶子已经落完了。一人多高的草,枯槁得就像七八十岁的精瘦老爷子,拄着拐棍,迎着风,抖抖索索,然而眼睛里含着笑意。葫芦秧腐朽得跟败叶一样,被弃在路边。玉米地里只剩了玉米茬子和些许黄叶,人一看,就知道这曾经是玉米地。松树却越发显得鲜绿,一大片一大片,骄人的矗立在冬日里。走过一两块玉米地,三四块杏树地,来到一片枣林。枣儿大半已经被人们打光了。然而枣树地很大,往前走了几步,心就跳起来。只见一树树圆溜溜、亮晶晶的枣儿,一颗挤着一颗,像红玛瑙一样缀满树枝。大的有小核桃大,小的只有手指头大。每个枣儿都好像在笑,每个枣儿都好像在叫:“来呀!摘我呀!”唾液马上开始分泌,只觉得那甜津津的枣儿的味道已经渗出来,钻进了心里。她不由伸手去摘,却“哎呀”一声叫起来。手还没挨到枣儿,就已经扎了一根尖利的细刺。不管她怎么小心,都防不住。所幸松树上也落满了枣儿,不仔细看,好像松树上开满了火红的花朵。她尝了一下,味道竟比树上的还要好。树上的孤零零挂在树枝上,冻干了。而落在松树上的却一小堆儿一小堆儿的,还鲜活着。她戴着手套,轻而易举的从松针缝里一颗颗拿出枣儿。苍翠的松针,对娇嫩的皮肤来说,也是刺。一不小心,就会被它扎进手套。可是它拥有这么多鲜红香脆的果实有什么用呢?她戴着手套的手是不怕它的,大不了小心一点嘛。而它则像一位温厚的长者,谦和的笑着,渐渐收了它的锋芒,任由她取走这些肥硕香甜的果实。她一边捡,一边吃。个儿小的果实掉下来的时候都会随风飘零在地,贴住地面的就返潮了,有的已经被虫吃了。落在松树上的枣儿都是又大又红又亮,皮薄肉厚,嚼在嘴里脆甜芳香。这样的枣儿,在城里几块钱一斤,味道还没这么好呢。尽管她异常小心,赶头捡了一小袋枣儿,手上还是被枣树刺扎伤了几处,手腕上被枣树刺划了好几个红道子。因为当她看见枝头上挂的又红又大的,总还是忍不住去摘。虽然手上到处都疼,可是她的脸上一直挂满了笑意。这些枣儿摘回家,可以给母亲送点,给妹妹送点。自己也爱吃,孩子也爱吃。可以给老公泡茶。这真是一种强悍的宝树!她看过《蜀山剑侠传》,说是每一种宝物边,一般都会有毒蛇猛兽守卫,以防被人采摘,这鲜红的枣儿,不就是传说中吃了可以长生不老的鲜果吗?它这一身的刺,不正是背着不好的名声,默默的守护着这些红色宝贝吗?或者,它也是一位慈祥的妈妈,一心只为守护它的籽实。枣树的对面是一排杨树,树中腰窝里有几个脸盆大的喜鹊窝,草黄色,葱葱茏茏,散发着一派安静祥和。两只喜鹊停在树梢一动不动,有几只飞一飞,停一停,做着各种姿势,好像特别快活,优雅地舒展着长长的尾巴,“喳喳喳”的叫着,从这棵树振翅飞到那棵树。还有几只叫不上名字的鸟儿,也悠闲自在的,飞来飞去。时而直入云天,时而飞入树林不见。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落在树木、干草、平整的田地上,一切都仿佛带了一种诗意,周围忽然静寂起来,除了鸟儿飞动时的“扑扑”声,再都听不见什么声音了。一个男孩骑着自行车,老远就“妈——,妈——”的叫着,向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