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之赌请以十年光阴下注
知君长记金陵雪,故我不言白发约。
人生夜雨潇潇事,年少春风郁郁结。
也曾醉称花间客,于此笑看沧海鲽。
但觉如今一梦矣,谁解当日是非耶。
因他是南京人,所以有金陵雪;因曾一起听过一场春雨,所以有夜雨潇潇;因为同是万花谷中师兄弟,所以有花间客;因为都有一些伤心之事,所以有当日是非……但觉如今一梦矣,想想,距那时也有许久光阴了。
那时候,烟雨、铁衣还有我,三个人租了一个房子住,逢周末,红楼也会过来。有时候我们会做晚饭一起吃,有时候会下棋,练字,看看《舌尖上的中国》或者一些别的电视——做着一些尽量贴近理想的事。但大部分时间是各自一室,或者说,只是我经常独自一人。那时,烟雨种了一阳台的花,开得很好,后来全枯死。铁衣医院工作忙,晚上到家以后,有时玩剑三,有时和人聊很长的电话。而我仍旧待在自己的房间,做着一些如今已经回想不起来的事。
性僻如我,在有一样情怀爱好的朋友面前,也并不那么炽烈。日子平淡如水,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讲的。除了有一晚,我在门后蓦地听见他俩抱头痛哭。
要哭,便当着一生知己的面
琴谱微翻
棋局散落
人间原不过是一场闲庭信步
离别之赌请以十年光阴下注
猜不透杏花曾如何投下疏影
又十年你打马缓缓经过雨庐
——《寄谢》
人生有几个十年呢?这样的赌注,大概也只能赌上一两场吧?那时,他俩各自的伤心,我不是不知道。我自己也不是没有心事,何尝不想也和人抱头痛哭互诉一场。我在一旁看着他俩大哭,觉着伤心,然而也依旧没什么好表达的——无非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没有喜怒哀乐的人,稍稍觉得有点可惜罢了。
于是我察觉,不知从何时起,我变成了这样一个不会笑也不会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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