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竹国新考
哈尔滨 李少波
一、孤竹国的起源
孤竹国来源于炎帝的后裔,为姜姓墨胎氏。是有邰氏后裔及太岳后裔相融合而来的。
(一)有邰氏
《路史.后纪四》载:神农氏生帝柱,帝柱生帝庆甲,帝庆甲生帝临,帝临生帝承,帝承生帝魁,帝魁生帝明,帝明生帝直(值),帝直生帝厘(邰),帝厘生帝居(来)。
炎帝厘是神农氏第七代孙,厘也为邰,即有邰氏起源。
1、炎帝厘(邰)始居邰亭(陕西眉县西,今武功县东杨陵区李台乡圪瘩庙村一带),在此生帝居(来)。建立一支姜姓有邰氏。炎帝厘(邰)的后代还有共工氏、句(勾龙)氏。
邰即:斄(邰)台骀、台、骀、怡、胎,古通用。
2、颛顼初期,有邰氏一支随同族共工氏向东北迁徙。共工氏迁至弘农(河南灵宝市一带)。有邰氏又北迁至太原(古太原在山西运城之北,汾水南岸稷王山南的塬上)一带。这是姜嫄的始居地。
3、帝喾时期,帝喾娶有邰氏姜嫄生弃(后稷),后稷居稷(山西汾水南岸的稷山县)。后稷为尧舜时期的农官,是周(朝)人的始祖。
4、尧舜时期,有邰氏台骀助夏禹治水,以疏导汾水、洮水(涑水)有功,被帝舜封于汾川,死后为汾神。后人也称之为骀(台)神。台骀居“台神”(山西侯马市汾水南岸西台神村、东台神村一带)。
5、夏代初期,有邰氏台骀后裔南迁至孤山(山西临猗县北)。因助夏禹治水有功,成为夏朝的忠亲部落,建立了台骀国。为姜姓有邰氏台骀国。后称墨台(胎)氏。
6、由于台骀国位于夏王朝中心,属夏畿。夏王移迁姜姓有邰氏后人墨台(胎)氏的台骀国至台桑(河南嵩县陆浑镇),为墨胎国。墨胎人也称怡人。
7、台(骀、邰)人的迁徙
夏代末期,商人崛起,一支有邰氏墨台人被迫延黄河南岸,东迁至山东南部(山东滕州、费县一带)。
原居孤山(山西临猗县北)的有邰氏后裔,与同族觚(孤竹人)融合,建立了墨胎氏孤竹国。
(二)孤 竹
孤竹是太岳的后裔。
《山海经.海内经》:“炎帝之妻,赤水之子訞生炎居,炎居生节並,节並生戏器,戏器生祝融,祝融降处于江水,生共工......,共工生后土,后土生噎呜,噎呜生岁十有二。”
炎帝厘(邰)后代共工氏之后裔伯夷居太岳(陕西陇县北的岳山,也称吴山),成为姜氏族的酋长,崇祀太岳山神的祭司,而称号“太岳”。伯夷的子孙又分为四岳。
孤竹人始居鹑觚(甘肃长武县西南),属四岳联盟部族。以鹑鸟为图腾,孤竹人在远古时发明一种用牛角制成的水(酒)具,叫“觚”。后改为用竹筒代替“觚”来盛水。后来将其称“孤竹”、孤竹人。
夏初时期,孤竹人东迁至孤山(山西临猗县北),与有邰氏后裔的台骀国融合,依附于墨台(胎)氏。
二、墨胎氏孤竹国的建立
夏代中期,墨台(胎)氏的台骀国东迁至台桑(河南嵩县陆浑镇),为墨胎国。居孤山(山西临猗县北)的墨胎氏人与同族觚人(孤竹人)融合,建立了墨胎氏孤竹国。其地属黄河东岸孤山(山西临猗县北)一带,西临黄河、南临首阳山(中条山)、东临夏畿,为夏王朝的附属国,臣服于夏。
三、子姓孤竹国的建立
夏代末期,商王成汤灭夏,建立了商王朝。墨胎氏孤竹国臣服于商王朝。
商代中期,商王武丁扩疆强国,北征西并,剿占孤竹国。将孤竹国移封其子,孤竹国由姜姓墨胎氏转为了子姓的孤竹国。因孤竹国国君是商王武丁之子,孤竹国成为商亲国。
四、伯夷与叔齐
《庄子·让王》载:昔周之兴,有士二人处于孤竹,曰伯夷、叔齐。二人相谓曰:'吾闻西方有人,似有道者,试往观焉’至于歧阳,武王闻之,使叔旦往见之,与盟曰:'加富二等,就官一列。’血牲而埋之。”
《史记·伯夷列传》采自《庄子》,云:“伯夷、叔齐,孤竹君子二子也。”
伯夷、叔齐是商朝末年孤竹国国君的长子和三子。孤竹国国君在世时,想立叔齐为王位的继承人。他死后叔齐要把王位让给长兄伯夷。伯夷说:“你当国君是父亲的遗命,怎么可以随便改动呢?”于是伯夷逃走了。叔齐仍不肯当国君,也逃走了,他俩逃入了孤竹国南面的首阳山(永济首阳山,也称雷首山、中条山)。百姓就推孤竹国君的二儿子继承了王位。
孤竹国立了新国君,伯夷、叔齐就离开了孤竹国。东迁至了商祖故城西亳(河南偃师市),在西亳北山下隐居,并将首阳山名字带去。称萯山为首阳山。
后来听说周族在西方强盛起来,周文王是位有道德的人,兄弟两人便长途跋涉来到周的都邑丰邑(今陕西西安市长安区西沣河西)。此时,周文王已死,武王即位。武王听说有二位贤人到来,派周公姬旦前往迎接。周公与他们立书盟誓,答应给他们兄弟第二等级的俸禄和与此相应的职位。他们见周有灭商之志,二人相视而笑说:“奇怪,这不是我们所追求的那种仁道呀。”
他们两人对西周非常失望,回到西亳(河南偃师)驻地首阳山下。周武王带着装有其父亲周文王的灵牌,指挥联盟军伐纣,在孟津(河南洛阳北孟津县)准备渡过黄河向商都朝歌(河南鹤壁淇县)进攻时,伯夷、叔齐闻信前去孟津(河南洛阳北孟津县,近邻西亳),拦住周武王的马头进谏说:“父亲死了不埋葬,却发动起战争,这叫做孝吗?身为商的臣子却要弑杀君主,这叫做仁吗?”周围的人要杀伯夷、叔齐,被统军大臣姜尚制止了。
周武王灭商后,称王天下。伯夷、叔齐却以自己归顺西周而感到羞耻。为了表示气节,他们不再吃西周的粮食,迁居在首阳山(河南偃师北)上,以山上的野菜为食。周武王派人请他们下山,并答应以天下相让,他们仍拒绝出山仕周。后来,一位山中妇人对他们说:“你们仗义不食周朝的米,可是你们采食的这些野菜也是周朝的呀!”妇人的话提醒了他们,于是他们就连野菜也不吃了。到了第七天,快要饿死的时候,他们唱了一首歌,歌词大意是:“登上那首阳山哪,采集野菜充饥。西周用残暴代替残暴啊,还不知错在自己。神农、舜、禹的时代忽然隐没了,我们的归宿在哪里?哎呀,我们快死去了,商朝的命运已经衰息。”于是他们饿死在首阳山脚下。
五、孤竹国的东迁及重建
武王灭商后,大批商后裔的子姓宗亲国随商亲箕子向东迁徙,子姓孤竹国因是商朝的宗亲国,也随之东迁。
西周初期,孤竹国人延汾川向东迁徙。迁徙路途中,孤竹国人将“孤山”名字带去,命名途中的山川及居地,他们向东北迁徙路线是:
山西阳城县河北镇的孤山——沁水县北十里乡的孤山——陵川县北的孤山——盂县西的孤山——五台县北孤山——繁峙县东孤山——灵丘县孤山——河北蔚县孤山——赤城县孤山——隆化县孤山、孤山镇——迁西县孤山
西周初期,孤竹国人向东延太行山,绕过华北平原的众周属大国及姬姓燕国,穿过燕山,避开山戌、东胡部族,迁至孤山城(河北卢龙县西),重建孤竹国。他们带去了祖上祀物,建祖祠,传播殷商文化,基本与周王朝隔绝。孤竹人不忘先祖,延用“孤山”、“首阳山”等地名。不断发展壮大,其地域为今的迁安市、卢龙县、滦县交界处及三县(市)地区,成为西周时期的疆外大国,直接威胁着东临姬姓燕国。
孤竹国东临箕子国(朝鲜北部),箕子国王女嫁与孤竹国君。
西周末期,山戎崛起,孤竹国衰,依附山戎。
春秋初期,公元前664年(周惠王13年)山戎出兵伐燕国,燕向齐国求援,齐桓公为救燕出兵伐山戎,“北伐山戎,刜令支,斩孤竹而南归”。齐桓公这次北伐,打垮了山戎,使其北退;同时击溃了令支,孤竹国灭。孤竹国之属地后归属燕国。
六、孤竹人的逃迁
1、西周时期,汾川的孤竹国被晋国所占,赐为郇伯封地。春秋时期属晋国。
2、重建的孤竹国(河北卢龙县西)在春秋时期,被齐桓公所灭,归燕国后。孤竹国人又东迁营州(辽宁朝阳、锦州一带)及丹东一带。
3、春秋时期,一支孤竹国人向南迁徙至牂牁(贵州安顺市一带),战国时期建立了夜郎王国,称竹姓,以竹为图腾。秦代时期,成为秦的附属国。汉代时期,被汉武帝剿灭,设牂牁郡夜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