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水晶兰视觉盛宴来袭！
图文/林海伦
编辑/小 山
依据国内最新的植物分类系统，球果假水晶兰从原本的鹿蹄草科假水晶兰属移入到杜鹃花科水晶兰亚科下的假沙晶兰属中，并改名为球果假沙晶兰。
球果假沙晶兰与水晶兰是同科不同属的物种。后者开花时花朵直立，前者开花时花朵仍然朝下，以此可以区分二者。由于目前宁波尚未有水晶兰的发现记录，因此人们通常将球果假沙晶兰简称为“水晶兰”（为便于叙述，以下暂且从众均简称水晶兰）。
水晶兰有“幽灵草”“梦兰花”“冥界之花”等别称。在中国许多小说里，或被神化为有起死回生之效的仙草，或被视为具有杀人魔力的植物。它生活在幽暗潮湿的枯枝落叶中，是一种腐生生物，开花时浑身晶莹剔透，枯萎时又变成全体漆黑色。
颇为特殊的是它们虽是被子植物却不能进行光合作用。水晶兰这种腐生植物是靠其根部的共生真菌来提供营养。共生真菌将土壤中的腐殖质分解吸收，部分营养物质转移给水晶兰生长使用。从水晶兰古怪的生长习性来看，与其说是高等植物倒更像是蘑菇之类的菌物。
自从2015年我首次在宁波鄞州区和宁海县境内发现球果假沙晶兰以来，就一直关注其种群的动态变化和生长规律。今年4月9日，我特地去查看它们的生长状况，发现部分水晶兰刚刚从枯叶堆中探出花苞来，但还没有开花的植株出现。
4月18日是个晴朗的星期天，我再次探访时已大片开花，让人又一次感受水晶兰的视觉盛宴。想拍摄好水晶兰的照片，必须要有灿烂的阳光照耀。因为水晶兰的生长地都是光线阴暗的林下环境，只有将其置于光线很好的地方，才能充分展现出其晶莹剔透的特质来。
今年水晶兰开花的时间与前几年的大抵相当，都是在4月20日前后。在该区域内，今年水晶兰的植株数量明显又多起来，去年的植株数量是偏少的。在往年的生长位置多数不见有水晶兰的踪影。但在相距数百米外的树林中又发现几个新的分布点，似乎它们在不断地转移阵地。我想，这并不代表该处的生态环境有什么变化，应该是其种群正常的年间波动。水晶兰开花结实后植株即枯萎死亡，成熟的种子要在地下经过多年后才能出土开花。
3年前，我在距鄞州区这个水晶兰生长点的50公里以外的地方亲手播种了一些水晶兰的成熟果实。去年水晶兰开花季时，我去跟踪观察，已经有水晶兰植株出现，并终于开花了。虽然长出的植株只有5株，植株很细弱，长势并不理想。但这已经可以证明水晶兰是可以在自然环境中人工种植的，而且水晶兰最快是能够在2年后就会成熟开花的。今年又有少量新的植株出现，这样的结果比我原先预测的要短了很多年。这也表明水晶兰的种子在地下生长可能要休眠多年或生长多年后才能形成开花植株。
周日那天，我在这个分布区域数公里外的山区寻找水晶兰的新分布点。我想水晶兰应该在许多地方都会有分布的，只要我不断努力去寻找。由于水晶兰现身的时间很短，每年只有大约1个月，错过其开花时段，就要再等上一年。
从鄞州区这个水晶兰分布点的自然生境来看，并没有很特别之处，只要在常绿林下枯枝落叶多的地方都有可能生长。由于它们的数量较少，要遇见它们不但要花时间，还必须要有运气在里边。果然，工夫不负有心人，我真的新发现了水晶兰的另一个分布点，但数量明显比不过原先的那个点。这至少可以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从理论上讲，水晶兰的分布真的是相当广泛的，只是数量往往很少，让人没有信心去发现它们。
今年发现一个新的现象，我将两株长在一起的水晶兰挖出来观察其菌根的情况，菌根很松脆，土质呈砂粒状。同时发现有一株水晶兰下部的鳞叶是呈四棱状排列的，其中一株特别显著，上部鳞叶则是呈螺旋状排列；而另一株也有这种现象，只是四棱状排列鳞叶的茎部比较短。
另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当我俯下身子，从水晶兰下方仰望拍摄时，两株生长在一起的水晶兰好比一对新人出现在婚礼上，左边的那株像个披着婚纱的新娘，低着头非常贤淑的姿态；右边那株像个新郎，落落大方的样子，真乃天生一对的绝配。
多数的水晶兰植株是细长形的，可能是营养状况并不理想的缘故，看上去很细瘦，长可达15cm，属于最普遍的现象。而营养状况良好的植株，相对较粗短，这种植株较为罕见，而且是分散生长的为主。
我对一株生长在土壤深厚的环境中的水晶兰进行采挖试验，发现水晶兰的地下部分很长，根部是比较深的，而地上部分较短。水晶兰的种子不可能落到很深的土层下面，一定是其植株在生长时会往下伸展的缘故。
我看到在自然状况下，水晶兰从枯叶堆下边组团拱上来时，在常绿林下会有厚厚的枯枝和落叶覆盖，往往是很难被发现，有的可能是终身没法露脸的。
成片生长的种群时有出现，估计为同一果实的后代，因为每个果实内含有大量细小的种子。
通过对水晶兰花朵进行解剖后发现，开放的花朵其花瓣的唇部微微张开，花瓣主体依旧紧紧包裹住雄蕊的花丝和里边的子房，内部并无蜜腺器官。水晶兰可能是依靠散发出的气味来吸引苍蝇传粉。其柱头正面观可见中心处下凹无粘液，只有边缘有粘液，它很可能是种自花授粉的物种。
林海伦 2021年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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