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妾成群的韦小宝，是帝国没落前的一个怪胎！

胡赛萌/文

张一山版《鹿鼎记》热播，主角韦小宝再次大火。

在剧中，韦小宝位极人臣，富可敌国，不但黑白两道通吃，而且还坐拥七位年轻貌美的老婆，可谓尽享齐人之福。

权钱名利、妻妾成群，韦爵爷理所当然地成为继西门庆之后中国男人的又一榜样！

01

赢者通吃

金庸笔下的主角，有情有义，胆识过人。

郭靖为国为民、萧峰义薄云天、杨过始终如一、令狐冲逍遥自在，就连三心二意的张无忌，也知道反元的民族大义……

然而到了最后一部作品，这些大英雄、大侠客，却都抵不过一个贪财好色的韦小宝！

韦小宝出身扬州妓院，母亲韦春花是一位年老色衰的妓女，他从小就没上过学，在市井中行骗混日子。

后来，他随茅十八远赴京城，杀死并冒充宫内太监，因缘际会成为康熙的好友心腹，助其擒杀鳌拜，自此屡立大功，扶摇直上，封侯封爵。

韦小宝不但不读书，而且也不会武功，他虽拜陈近南和九难（长平公主）为师，也曾向其他高手如海大富、洪安通等学习，但因嫌辛苦费事，连基本的马步都扎不稳。

可是，就这样一个不通文墨、不会武功、毫无道义的小流氓，靠着化尸粉、蒙汗药将各路江湖豪侠、高官勋贵玩弄于鼓掌之中。

清王朝、神龙教、天地会、沐王府、平西王、罗刹国（俄罗斯），全都被他通吃个遍，他甚至将栖身的荒岛命名为“通吃岛”，果真是黑白通吃，无往不利。

当然，小说毕竟是小说，作为出身底层的贱民，韦小宝在现实生活中还能如此平步青云、左右逢源吗？

对此，金庸早就给出了答案，韦小宝再厉害，但他也姓韦（伪），伪造的“伪”，正如曹雪芹笔下的贾宝玉，假冒的“假”。

网上常有人感叹，这个世界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穷是真的，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骗子是真的，这不就是现代版的“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吗？

02

流氓怪胎

曹雪芹在《红楼梦》中讲过的道理，金庸只不过又在《鹿鼎记》中又再讲了一遍。

唯一不同的是，贾宝玉是贵族子弟，最后走向了毁灭，“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而韦小宝却是市井无赖，最后通往成功，携7美人在大理逍遥度日。

金庸当然不想让伪造的小宝如此圆满，本想修改结局，让他家财散尽，妻离子散，可因读者反对声太大而作罢，最后只好让他归隐边陲。

从精英阶层的贾宝玉到底层贱民的韦小宝，前者不喜读书，常被父亲责骂，后者不练武功，只靠嘴皮子混江湖，二人最终却殊途同归，远离庙堂和江湖，一个出家，一个归隐。

《红楼梦》写于清朝，《鹿鼎记》讲述清朝，而清朝又是两千年帝制的最后一个王朝，此后再无帝王和臣民，逐鹿中原的帝王霸业从此绝迹。

令人玩味的是，在《鹿鼎记》中，牵涉大清“龙脉”的藏宝地就在黑龙江畔的鹿鼎山，而罗刹国（俄罗斯）的雅克萨城也正好坐落于该处。

金庸老先生或许想借此告诉读者，延续两千年的帝制早已摇摇欲坠，龙脉都被外国人给占了，还哪来的逐鹿中原？

从贾宝玉的“假”，到韦小宝的“伪”，从精英阶层到底层贱民，早已没人在乎侠义精神和家国大义，有的只是贾宝玉的小情小爱和韦小宝的流氓无赖。

如此说来，整部《鹿鼎记》只讲了一件事，那就是为国为民的大侠是怎么消亡的，当秦始皇创立的帝国制度都要冰消瓦解的时候，始于先秦时代的游侠又岂能继续存在？

明君梦、清官梦和侠客梦，最终都会一一破灭，取而代之的是不会武功却比武侠高手更厉害的韦小宝，一个黑白通吃、左右逢源的流氓怪胎……

作者：胡赛萌，好果文化创始人，知名评论人，曾在新闻晚报、教育时报，BBC中文网，联合早报等国内外知名媒体发表评论文章。公号：好果胡赛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