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岳||【堰凹故事】《“一杆锤”老斌娃记》
“一杆锤”老斌娃记
文/立岳
01
老斌娃,本姓章,单字一个“斌”,外号“一杆锤”,是堰凹李家村里为数不多的能人,他秉性怪奇,遇正则正,遇邪则“邪”,满满的正能量,更是身残志坚的典范。
七岁那年,一场水车事故意外地“吃”去了他的右胳膊,等人们发现他时只剩下左胳膊上血肉模糊的三根手指头了。
他凭着自己坚强的毅力学会了端碗、穿衣、挑水、烧饭、读书、写字,骑自行车,至于中间付出了多少辛酸和汗水,那是常人根本体会不到的。由于家里穷,勉强读完了初中,便辍学在家,尽管成绩名列前茅,他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有钱人家的孩子去上高中,念大学。
人穷志不穷。下了学,他就跟随父辈们下地干农活,任劳任怨,从不偷懒。那时,还是大集体,靠挣工分过日子。村里体谅他半个胳膊,重的农活,就不让他干,让他喂牲口,无非是生产队的牛啊、还有自己家里养的猪啊、羊啊、鸡鸭什么的,他都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像是自己的玩物一样爱惜。生产队里的耕牛、猪给他喂得是膘肥体壮,肤色红润。遇到牛生病,或者自己家里的猪害了病,他总是第一时间挖开腿跑到公社的预防站,找来兽医,给牛或猪看病。一来二去,他竟也渐渐学会了一门兽医的好手艺,更是“隔着门缝吹喇叭--名(鸣)声在外”,“一杆锤”的雅号便在堰凹的四乡八邻中慢慢传开了。
说句实在话,这都得益于他平时的刻苦钻研,细心观察和暗自揣摩。
02
知了趴在榆树枝上拼命叫唤的时日,也是猪瘟的高发季节。我犹记得,那时母亲养了两头白猪,因忙于农事,粗心大意,两头一年多的大肥猪一下子都感染上了猪瘟。请了兽医站的兽医打了好多次针剂都不见效,急得母亲团团转,连算命先生见到父亲都数落着怎能看(养)两头白猪呢,这情景,悬!
这叫“一穷二白”啊!
母亲听到这话,更是坐立不安了。
父亲不信邪,他想起了老斌娃,一次开会的机会偶然认识,相谈甚欢,成为莫逆之交,父亲踩上自行车匆匆忙忙地把老斌娃接了过来。
在众邻的帮助下,老斌娃先是给猪测量了体温,查看了肤色、鼻腔等,又简单问明先前给猪打的什么针剂,以及近来猪的进食情况和拉屎情况,给母亲简单地说了一句话:放心,这两头猪绝对有救!但要立马去找几只癞蛤蟆来,个越大,色越黄,效果越好。
母亲按照吩咐,火急火燎地找来了癞蛤蟆,有茶碗那么大,金黄金黄的,腮帮子上方一鼓一鼓的。这时只见,老斌娃左手戴了胶手套,顺便接过癞蛤蟆,麻利地从癞蛤蟆的鼓着腮帮子的上方挤出了白色的汁液,倾入棕色的药瓶中,再用一指半宽的针管吸入。这个时候,父亲在一旁用力攥住猪的一只耳朵,老斌娃则半跪下身子,用右边半个胳膊夹着针管,左手中指和无名指用力一推,白色汁液就注入了猪的血管内,连续打了三天。
完毕后,又交待母亲给猪圈周围撒了白石灰和小灰(农村土灶烧火留下的灰烬)进行消毒,并挖来多条蚯蚓,放一把白糖,用鸡蛋清混合,等白糖融化后,作为辅助治疗,一次给猪喂去。
第四天,注射癞蛤蟆汁液的地方开始溃烂,两头猪便有了食欲,逐步进食,身上的红斑也慢慢消去。一个礼拜之后,两头猪的猪瘟症状彻底消除,进食之时,还“哼唧唧”地相互撕咬着,母亲的紧蹙的眉头一下舒展了很多。
父亲逢人便夸:“一杆锤”老斌娃,医术果真是杠杠的!”春节,两头猪都卖了个好价钱,父亲高兴地拉了老斌娃在家里喝了三天酒。
03
老斌娃不仅是兽医,他有时也给村民看病。当然都是情况紧急,临时救场的。因为那时还未取得医生资格证,不敢胡乱看。这个分寸,他把握得很好,没那金刚钻,决不揽那瓷器活。
我听老斌娃兴奋地讲起过,他们村里有个叫马得宠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持续半月便秘,还时不时地发着高烧。由于村里没有医生,没有人能给孩子治病,孩子的家人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老斌娃路过听说此事,就自告奋勇地说“我是个兽医知道如何给牛、马治疗便秘的。于是,就试着找了一些肥皂水,小心地用给牛、马注射的针管从肛门给孩子的大肠注进去了一些肥皂水润滑,孩子很快就拉出了大便,高烧也接着退了。马得宠的全家对他充满了感激。”
自打这以后,老斌娃感触很大,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人身价值和目标所在,当一名乡邻需要的好医生。于是,他有空就在民间搜集丹方、医疗奇书,自学医疗知识,什么《汤头歌》背得是滚瓜烂熟;什么《金匮要略》更是烂记于心,诸类旁通、融会贯通,完成了一个从兽医向人医的角色转变,成了一名地地道道的乡村赤脚医生。
04
他上任当村医接的第一个病人,就是村里翟十三的孙女拿喂鸡的干玉米粒玩耍,不小心把两粒玉米粒吸进了鼻腔里。造成呼吸困难,孩子不懂事,就用手指使劲地抠鼻子,乃至鼻子被抠出了血,但玉米粒越是往里面挤。翟十三忙地抱着哭哭啼啼的小孙女找到老斌娃帮忙医治。
老斌娃,先是和了杯冰糖水哄住孩子的哭泣,随后戴上探照灯用止血钳子取出了她鼻腔里的两颗玉米粒。翟十三慌忙掏钱给老斌娃,老斌娃却说:“你孙女没用药,不收钱”。
像这样不收钱的例子多了去。老斌娃曾感慨地说过,这么多年下来,他记不清楚给多少人看了病,碰到那些鳏寡孤独的老人他经常上门医治,风雨无阻;若遇到大雪封门,他就背上药箱坚持步行,膝盖不知被结冰的道路摔破了多少次;遇到家庭贫困的,他有时连药费也不收,直接免了。有些乡邻头疼脑热的上他卫生室看病,忘记带钱,就挂着账,等月底家里外出打工的娃们寄回了钱,再及时还上。有些没还的,他也不好意思要,干脆就把记账的本子给烧了,为此不知损失了多少钱,他也从来不去认真地细算那个账。他常说:乡里乡亲的,几块药钱算个啥,换得乡邻健康平安比啥都开心。乡野是他的广阔天地,没有乡邻们的照顾恩眷,也就没有他的今天。他从医多年来的心得就是:看病一定要仔细,切脉一定要准确,下药一定要对症,不让老百姓多花一分冤枉钱。
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比方说碰到那些家里有钱的、为富不仁的,或者有点芝麻大权力就搜刮民脂民膏的,生了疑难杂症慕名来他这儿看病,他会学三国时期的阮籍一样翻起白眼,收起费来毫不客气,从不手软。按照老斌娃的意思,这叫“劫富济贫”,为医者,除了要有菩萨的仁心之外,还要有点侠肝义胆。
这一点侠义心肠特别令村民敬佩和感动,甚至有人戏言他和电视剧《射雕英雄传》中“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的郭靖相媲美。他听后总是摆摆手,呵呵地一笑:郭靖是大英雄,咱是小人物,没得比!至多有一丁点像黄蓉她爹,有点怪,有点“邪”。
据说县里一位某局的副局长找他看病时,对老斌娃的收费表示质疑,认为在县城的大医院也收不过如此,发火并扬言告他去。老斌娃见势,既不争,也不吵,先是白了那位局长一眼,心里暗自骂着“说老子的贵,谁不知你这个贪官每年要贪污多少老百姓的血汗钱,和你相比这叫'小巫见大巫',螃蟹肥了就变红,怕是横不了几天啦”!接着不紧不慢地讲了一个故事:
在国外有一位富翁腿骨折,医生用一根螺丝钉将骨头接好了收20000元。富翁很不高兴并写了一封信给医生,要求列出收费明细。医生在账单中写到:
1根螺丝钉:1元。
怎样放进去:19999元。
富翁看了沉默了,没有再说什么。
螺丝钉虽小,但是它的价值是无法估计的。
讲完这个国外的故事之后,那位副局长,也保持了沉默,乖乖地交了费,灰溜溜地走了。不久,便传到那位副局长锒铛入狱的消息。
事后,当父亲和老斌娃一块喝茶探讨这个事情的时候,老斌娃才幽幽地说出了他的哲学:
现在的社会,人心骚动,功利性太强,很多人老较真你的什么成本价,从不考虑别人的专业价值!成本是什么?是时间,经验,风险,渠道,关系,劳动力,服务,还有爱......
05
在一次同学聚会上,闲谈,同学陶大帅给我讲起了两件关于老斌娃给他们村里看病的故事,充满了传奇色彩,想来也确实有些耐人寻味。
一位是他同门的陶大爷。这位陶大爷平时喜欢下象棋,闲时就约上老斌娃到街西门茶馆里杀几盘。陶大爷有个孙子在省城规划设计学院读大学,毕业之后在一家民企工作了两年,最近县里组织部门考察干部,公开选聘,准备要提拔他。孙子这么有出息,老陶当然开心,他脑子机灵一动,何不让老斌娃瞧瞧,万一有什么隐疾,好趁早医治。
老斌娃碍于面子,伸手在老陶孙子的脸上摩挲着,当摸到下巴时,他的手稍微停顿了下,闭着眼睛念念有词道:“天地阴阳,风寒暑热,各因其人体气以受病,各因其时气以致疾。人生一小宇宙,日月之食难免,但要本体强健,日损月缺转瞬便可复明。”
老陶在旁边看得是一头雾水,见老斌娃没多说什么,也就放下心。后来老陶的孙子果然被提拔,走马上任后,仕途也是一路顺风顺水,两年后破格升上了规划局的副局长。私底下人们纷纷盛传,再熬个两三年老局长退下来,正局长的位置肯定是老陶孙子莫属。老陶那个心里乐得像麻花。
不料关键时候,出了个幺蛾子。老陶的孙子生了个不大不小的病,下巴上长了个瘤子,虽是良性,却割了长,长了割,也跑了不少大医院,骨头刮了一层又一层,还是不起效,还落下吃喝、讲话不方便的后遗症,严重影响了工作,再加上机构精简,没多久就被撸了下来。
孙子轮到这般田地,老陶刚开始还是心里难过,后来再仔细想想,竟把怨气都撒在了老斌娃的头上。他想,凭着老斌娃那高超的医术,为什么就没有老早看出他孙子体内潜在的疾患呢?当初老斌娃摸他孙子脸庞的时候,手曾经在下巴上停顿过,孙子现在的这个怪病,会不会当初是老斌娃搞的鬼,有意做了手脚?老陶真想当面锣对锣,鼓对鼓向老斌娃问个清楚,但又觉得证据不足,再说了先前和老斌娃也是无冤无仇的,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只好“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了。就这样老陶心里疙里疙瘩的,从此再也不愿找老斌娃喝茶下棋了。
但是,老斌娃对此并不计较,他得知老陶孙子生病的情况后,就亲手配制了几副草药和膏药给老陶送去。说来也真是叫个神奇,老陶孙子服了老斌娃的药之后,病情立马就有好转,两个多月后,连骨头坏死的症状也没了。
老陶佩服老斌娃医术的同时,心里还是不住犯嘀咕,又打骨子里恨他:我和你前世无怨,今日无仇的,就算我孙子的病不是你做的手脚,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明明白白把它说出来,而要毁他一生的锦绣前程呢?你不该直到今天才出手相救,有点落井下石呀!
因此,老陶孙子病痊愈之后,老陶没有向老斌娃表示一点点的谢意,老斌娃打来电话询问,他也只是随便敷衍几句,更别说是见面聊天了。
一年后,老陶孙子的继任者因为贪污受贿东窗事发,被判了无期徒刑。消息传来,老陶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联系起来一想,他突然明白过来了。就起了个老早,带上两瓶茅台酒和燕窝去拜见老斌娃,见面还没等开口,两行热泪已经纵横开了。
老斌娃一时不解,问他:“你孙子已经可以上班了,又留在身边,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怎么还吭吭地哭起来了?”
老陶狠狠地捶了一下老斌娃的肩膀,破涕为笑:“你呀你,这个'一杆锤',把我瞒得好苦啊!”
老斌娃一听老陶这么说,知道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其中的道道,狡黠地笑着说:“不是常说'正气不固则难抵世风邪气入侵'嘛,”我当初察觉你家那小子心欲小而胆欲大,怕你们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所以才出如此下策。”
“是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老陶感慨地说着,感激之情无以言表,继而又嗔怪着:“老斌娃啊,这话你当初就该说出来嘛!咱俩啥关系?!”
“我又不是算命先生,天机不可泄露,话只能点到为止啊。”老斌娃一边说,一边拉上老陶,“走走走,咱们也不'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还是去西门茶馆里痛痛快快地杀它两盘!”
06
另一件事是陶大帅们江村有一个叫“赖头”的小青年,有点堰凹街上混混的样子。他长了一头的烂疮,经亲戚介绍来求老斌娃给他医治。
老斌娃对于这位小青年平日里的行为还是有所耳闻的,属于“害货”一类,但良心还未泯灭,因此,他就想趁此治病的机会顺便敲打敲打,免得误入歧途,越陷越深。
老斌娃只是乜斜地看了一眼就摇着头对“赖头”说:“小伙子,我行医多年,名声你也是知道的,救了不少人,说实话你头上的烂疮倒是好治,只是......”
“赖头”在来之前就听说过老斌娃妙手回春的名声,他表姐就嫁到李家村,按辈分来,他得喊老斌娃为“章叔”的。听老斌娃这么说,当时就害怕地问道:“只是什么?”
老斌娃故意叹了一口气说:“以我的经验看,怕是你的两脚将来也要长疮,而且有保不住的危险!”
老斌娃这么一说,“赖头”本来就长得五大三粗的,看着一副怯人的模样,结果直接给吓得脸色发白,两腿打颤,哆嗦着问道:“章叔叔,难道没有其他办法预防了吗?”
“预防的办法,有倒是有,只是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暂时保住一只脚,最后还得拄拐棍,怕是一辈子要变成八仙里的'铁拐李'啦!”老斌娃满脸平静地说着。
“另外,平时还需多帮助家里干点家务活,少干点伤天害理的事,为你爹妈积点德吧!”老斌娃边开药,边善意地点拨着说。
这边“赖头”,吓得战战兢兢,心灰意冷的,暗自伤神。
抓完药,回到家里,“赖头”除了按时吃药,就和那些狐朋狗友断了来往,家里的累活重活抢着帮爹妈干,对父母说话再也不大腔大调、日妈日爹的啦,唯恐双脚真的长了烂疮烂掉,爹妈一把年纪了也跟着受累,再加上这未知的恐惧折磨,他度日如年,每天的心情就像上坟!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赖头”的两只脚不仅没有烂掉,反而倒是头上的烂疮彻底痊愈了,这事让“赖头”百思不得其解,但这脚迟迟不烂,倒让他心里没捞摸(没底)了,索性就去找老斌娃问个清楚,看看是不是要病发了......
“章叔叔啊,你说过我的两只脚会烂掉,现在不仅没有烂掉,反而头上的烂疮都好了,可是这脚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再看看,是不是没救了,或者说彻底玩完了?”
老斌娃一看是“赖头”,一时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赖头'小侄啊,病好啦?我先给你道个歉啊,其实是叔骗了你!”
“赖头”满脸疑惑地看着老斌娃。
老斌娃又是一顿大笑,“《黄帝内经》上说'怒则气上,恐则气下。'我当初诊断你的头疮病,主要是年轻气盛,上攻于头部,所以我就用恐吓的方法让气行于下。这样你的头疮病自然就好了。”这就是'釜底抽薪'之法。至于说脚会烂掉,不过使得是吓唬吓唬你的障眼法,让你有害怕恐惧的心理,对你的病情有好处,关键是鞭策你行善、改过自新,这下'一箭双雕'的目的也达到了,我也就阿弥陀佛啦!”
说完,便做了一个“阿弥陀佛”双手合十的动作,那样子真的很虔诚,就像是在龙泉寺里初一、十五朝拜的善男信女一样。
07
世上的动物、植物分公母,老斌娃,闲暇时候,还喜欢瞎捣鼓,竟也研制出来的一种公母酒(也叫母子酒),这种酒,单喝,有点烈,需两者掺和起来,味道就显得绵柔、醇厚。
消息传出,一下子四方皆惊、八方云动,把他家围了个水泄不通,像看猴子一样看个稀奇。看完,也尝完酒,纷纷盛赞,这个“一杆锤”果真是“茅坑里扎枪--扎实(屎)人。“没那几把刷子,哪敢去刷太平洋”绝对不是一句吹牛皮的话!
省城的一家酒厂看到商机,下重金要收购他的造酒配方,他也毫不动心。而南方洪水肆虐,涛浪翻天,看到子弟兵一个个卷入洪流,再也不见身影,他心如刀绞,背着家人悄悄地捐了十万块。我问他,是不是卖了公母酒的配方,他总是三缄其口,笑而不谈。因为,在洪水平定之后,我看到了市场上那个大瓶带小瓶陶罐装的酒开始悄然流行开来。
老斌娃也爱喝酒,不过,是他自酿的公母酒。酒醉时,常常得意:他这一生最为自豪的一件事就是把一个游走于他村庄的疯女人给治好了,后来这个疯女人便成了他的婆娘,并且给他生了一儿一女。
从此,他的生活便如鱼得水、水远天高,再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杆锤”了!
立岳:
原名秦丽月,河南新野人,文风散淡,个性随和,爱书法,好行隶。喜游山水,聊寄情怀。
谷亮:
70后,自由职业者、主持人、教书匠、演员。无科班出身的光环,千禧之年与麦结缘,而立之年方幡然醒悟:此生应属于舞台,遂创立主持工作室。
为了传承主持和声音艺术,开始带成人学生,因成人学生时间无法满足教学的热忱,不惑之年起像带小徒弟一样带播音主持与表演班孩子,成立教书匠谷亮私塾。
【联系方式:13803773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