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殇 | 杨万功

作者简

情殇

杨万功

秀儿姑娘的长相虽不能和“沉鱼落雁”的王昭君、“闭月羞花”的西施相比，却也不失为山沟里的一只金凤凰。如同一首歌词里唱的：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大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这首歌词的作者，像是到过乡下，见到秀儿后专门为她写的。

眨眼之间，秀儿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说媒求婚者踏破门槛。殊不知，秀儿早已有了心上之人。几年前，她就和本村的青年小伙崔龙相好了。村里人得知这个秘密后，既惊奇又惊喜：这俩人的结合可谓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崔龙长相虽然一般，但小伙子精明能干、头脑灵活、能说会道，打小就给人与众不同的感觉，被乡邻们刮目相看。

山村里虽然物质贫乏，可村民们质朴憨厚、循规滔距，男婚女嫁讲究个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私下里，秀儿和崔龙相好很长时间，俩人曾暗中去附近的煤矿、邻村看电影；在村外的树林里约会，麦场的麦秸堆下谈心……那时他们或许还不知道有爱情一词。然而，青年男女那种磁性般的相思，像一根无形的绳子，把俩人的心拴在了一起，片刻不忍分离。

金秋时节，山坡上的野菊花盛开了，漫山遍野的黄花艳丽芬芳、馨香怡人。寒风一过，花谢叶落，满目苍凉。它们虽鲜艳，却时常会受到冰雹或暴风雨的袭扰，生命短暂。秀儿常常会为它们叹息、哀婉。

自然界向来这么残酷无情！

人的命运好像和自然规律有着某种相似之处，或者说都是受外界的力量所主宰的。故而，人世间常演绎出一幕幕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的情感故事。

秀儿与崔龙的爱情的悲剧亦即如此。

梅花绽放，飞雪迎春。春节前夕，秀儿和崔龙商量，欲将他们成婚的打算告诉父母，年前把婚事办了。秀儿和崔龙托吴妈向秀儿娘提亲时，娘的第一反应是吃惊，接着是不住地摇头：“这事办不到……不可能！”

秀儿娘莫明的恼怒，甚至有点歇斯底里、气急败坏，让一向受人抬举的吴妈无辜碰了一鼻子灰，颜面尽失，发誓从此再不登她家的门。

崔龙的爹脾气暴燥。他从小就怕爹，对爹的话向来是逆来顺受。崔龙嗫啜着将他和秀儿的事情说毕后，遭到爹的一顿臭骂：“你小子长能耐啦？这事儿压根别提，再提我打断你的腿，给我滚出家门！”

晚上，秀儿和崔龙在村边的树林里相会，默默无言，相拥而泣。——父母拼命阻拦，他俩却不忍分手，割舍、离别之情，让秀儿和崔龙犹似万箭穿胸。

年关来临，街上隔三差五就传来青年人结婚典礼喜庆的锣鼓、鞭炮声。每逢遇到这样的场景，秀儿的心就像冰雪一样透凉。夜晚，她独自徘徊到村外，面对深远的夜空、清冷的月光哀叹。夜空只有月的清寒、夜的黑暗和风的呼啸……

秀儿娘看到女儿失魂落魄、憔悴不堪的样子，怕孩子心结难解，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苦心相劝无效后，找来了算命先生给她和崔龙合婚，让命运主宰他俩的姻缘。偏偏老天也不肯成就这对苦命鸳鸯。算命先生胡诌一气，说他俩一个属虎，一个属蛇，命相相克，浇灭了秀儿仅有的一线希望。

崔龙拗不过爹，多次苦求未果，赌气出走。

崔龙走了，同时把秀儿的魂儿也带走了。

孤苦无依的秀儿，不仅对爱情绝望，连生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

此后，她不再下地干活了，每天在村子外面游荡。开始身上穿的还整齐些，隔了些日子，竟然变得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彻底疯了。没人知到她在街上游荡了多少日子，也不知道她要游荡到何时，去向哪里？

一日，有人在村外废弃的机井里发现两具尸体，打捞上来一看，是秀儿和崔龙。两家人可怜他们，将其合葬一处。这对苦命鸳鸯，生不能同眠，死后才得以同穴。

上了年纪的人依稀记得：秀儿娘与崔龙的爹以前似曾是一对恋人，好像也是两家老人坚决反对，活生生把他们拆散的。

作者简介

杨万功（微信名，感恩的心）河南省安阳县铜冶镇人。本科学历，注册监理工程师，矿业一级建造师，爆破工程师。生于中原，浪迹天下，喜爱文字游戏，稻粱谋更向往大道。在省、市、国家级报刊发表文学作品、专业论文等百余篇。河南省作协会员，现供职于河南迅达爆破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