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散文）

经过街边小花店随意向店内瞟了一眼，满店花击中我，先入眼，后入心，再潜入你的灵魂，人就呆怔在街边。数秒钟后眼睛撤退，随后撤退的眼睛在门口的阶沿上撞见白胖白胖的水仙。

怎么卖？

男的店主把白胖白胖的水仙整理，回答我，五元一球。

我选了二球，后来又加了一球。三为多。三是一个吉祥数字。

店主停下手过来帮我装好。摆向朝阳的地方，直至开花。他似乎是送养自己儿女，即将的归处让他牵肠挂肚。她们可以在第二年再开花，给你惊喜。他送我走，并给我憧憬。

我一定要等夫人回来再来做这件事，对于养育我们总是弄得有些隆重。家庭任何成员的增加，都是一些隆重的事。花朵不单是生命，还是好的伴侣，给你花色引诱，刺激色香的敏感，还有形色的好奇和怀想。正在书房读书，夫人开门进来，我跟她说，家里又来了客人。谁？我引导她去阳台，与白胖胖的水仙相见。夫人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怎么养育？有土养，有水养，我们还是用水养育吧。她随即变戏法式的拿出来一个浅的玻璃盆。我们将白胖胖的水仙好好地种在玻璃盆里，一个个摆正，有些挤挤挨挨，好像一群刚刚进园的孩子学着站队伍，头摆正，身子挺直，可是一群顽童明显地觉得是游戏，一个个嘻嘻哈哈。安抚，引导站直，最后安静下来。夫人从另一花盆里分来一些小小的河卵石，挤在白白胖胖的水仙球中间，让它们脚跟更稳。好了，夫人说。于是我用勺子弄来水灌溉下去，水仙与石子都淹了半个身子，名归实至，水中仙子。夫人又在另屋找来一架玻璃茶几，把水仙盆搁在茶几上，让它们紧挨阳台的栏杆。阳台面西，能领受整个下午的太阳。

我们爱水仙，是第几次养育？去年是种了的。然而没有在年节按照约定开花，一直到年节过完直至元宵后才接续着把花开完。而且花苗长得过于高，也过于瘦弱，成病态发育，有许多就把高的个子软塌塌弯下去了，耷拉着，在一丛乱蓬蓬的花草里随便地开放些花朵，全不肃整地完成一生功课，让我们失兴，而后失趣，成完完整整的失望。我们清楚记着，养育水仙不久就陆续地有新冠疫情报告，随后突然武汉封城。我们听从指令，少出门。我的孙子和女儿是年节前回来陪伴我们过年，随后年节过完他妈妈回深圳上班，他只能留在益阳。不到八岁的孩子，很乖的听话，不出去，而且很懂事的嘱我们出去佩戴口罩。对于他，我们先是设法弄来一些书籍供他阅读，到底小，爱动爱闹，我们只好牺牲家里真皮沙发，给他作顽伴。他一天到晚就在沙发上蹦跳，而且不断把沙发开发作成多种体育器材，在上面翻转，滑移，滚动，蹦跳，把自个锻炼成了有些功夫的小猴子，也很快就将好好的沙发压迫、挤压、弹跳出一个个破洞，只差没有散架，释放一个只能关在家里八岁孩子的全部过剩精力。一直到这年的六月，学校才开始复课，女儿接他回深圳。我们不知道水仙是不是能听懂人的语言，或者因为人受到的惊吓让她们感应，或者生活的阴影于它们产生生长期的心里障碍，影响发育身心，总之这年水仙在我们记忆里完全是倍受摧残的模样，没有花的骄姿，失了花的妩媚。

现在翻过了一个年头，疫情仍然没有过去，而且有变异的新冠病毒出现，更为恶毒，传播也更快，虽然这样的病毒是在祖国之外的地方肆虐，心里是一样的沉重与不安。不要战争，不要让太多自然灾难袭击，请病毒远离，让温暖的阳光永恒照耀这个星球才好。

水仙在阳台好好的生长，她热爱着这个新家，才几天就有了新的芽苗抽出，粗壮，肥硕，翠绿。我与夫人约定要时时刻刻地保持健康心态，快快乐乐，因为家里有了水仙。

年节日近，这些日子，我会在城市停下喧嚣的时候，独自在阳台待一会，虽然冬天里寒气要多，但我能抵抗。因为祖国，我们的心是安静的。因为热爱水仙，喜欢与她站在一起，我要不断地告诉水仙，我们的一些胜利正在不断地扩大，以及噩梦的远离。

水仙，好好生长，我们约定吧，在辛丑年新年钟声敲响之时就你满盆热烈开放、冰肌玉质的小小花朵代为花篮祝福祖国，祝福我们跨进又一个新年！

2020年12月26日于益阳草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