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日课114:切不可做志大才疏之人
子在陈,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论语·公冶长》5.22)

这是孔子周游列国至陈国时的事。鲁国的当权者季桓子过世,其子季康子继位。大家都以为会召孔子回国,孔子自己也抱有很大希望,但是等来的却是召回弟子冉求的消息。《史记·孔子世家》记载了孔子不得召的原因:
秋,季桓子病,辇而见鲁城,喟然叹曰:“昔此国几兴矣,以吾获罪于孔子,故不兴也。”顾谓其嗣康子曰:“我即死,若必相鲁;相鲁,必召仲尼。”后数日,桓子卒,康子代立。已葬,欲召仲尼。公之鱼曰:“昔吾先君用之不终,终为诸侯笑。今又用之,不能终,是再为诸侯笑。”
一个小人的话,毁了一个孔子归国参政的最后希望。在冉求将要回国的当天,孔子发出了本章的感慨。这一年孔子已六十岁。
狂简。志大而行事疏略。狂,《子路篇》有言“狂者进取”。简,孔安国解释为大,朱熹解释为略。有志大才疏、坐而论道之意。
斐然成章。形容有文采。朱熹《集注》言:“斐然,文貌。成章,言其文章成就有可观者。”
孔子周游列国,理想无法实现,想到返回故国,教育本国的弟子。《集解》引孔安国之言说:
孔子在陈,思归欲去,故曰吾党之小子狂简者,进趋于大道,妄穿凿以成文章,不知所以裁制,我当归以裁制之耳。遂归。

《四书辨疑》中进一步阐释说:
夫子知其终不用也,于是特欲成就后学,以传道于来世。虑其门人狂而志大,简而疏略,徒以斐然之文而成章篇,违理害道,不知裁正,恐有误于后人,故欲归而裁正之。
志意高远,年少血气方刚,狂些没什么,不过不要轻狂。南宋诗人陆游的一首《书愤》发出了对年少轻狂的悔恨: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垢北望气如山。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有理想有抱负,都很好。却往往会因为少阅历,缺历练,而不知世事艰险,低估所做事情的难度。真的用心做一件事,就不能只是模糊的愿望,而是要有考虑到各种力量和困难的计划。有为少年,是在实务中锻炼出来的。
年少的激情,只是一种助力。最忌讳的是好高骛远,自以为是,眼高手低而无不自知。人们对晚清“清流”的不满,大抵也是因此。毕竟文章是文章,天下事是天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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