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哉,三墩桥

美哉,三墩桥

是一种生活态度

龙年阳春三月,文联组织的美丽乡村行,走进了三墩桥。这是一个挺小的地方,房不过数十幢,人不过百余口,却荟萃了高雅的书画、炭陶和青瓷,弥漫着浓浓的艺术气息,富有文化品位。

其实,就算原汁原味,三墩桥也清新雅致,如同一位素朴的村姑,躺在丫字形公路的掌心里,面对青山,任凭白云飘过头顶,清风吹过耳畔,野花开在身旁。村前,一条清清亮亮的小溪,自西向东,玉带般袅袅而去。村头村尾的桥,架在溪上,远观似虹,近看如弓。村人牵牛荷锄在桥上行走,倒映于水中,细波漾漾,像揉碎了的一幅农耕图,淡雅、恬静、悠闲。

桥是一道充满诗意的风景,令人起浪漫之思。据说,省道遂龙线修建之前,横跨溪面的木桥,有三个桥墩,不知是真是假?如果属实,村名的来历,或许源于此。

当初,发现“村姑”之美的,是几位颇具艺术眼光的年轻人。他们在这里买了地、盖了房,创办三墩文化村。

文化村坐北朝南,沿溪而建,徽派风格。门外,阳光明媚,流水欢快,竹影婆娑,绿树成荫。身后隔一条小路,是村民高高低低、新新旧旧的房子,像一道长长的屏障,护卫着眼皮底下的这一张新名片。

贯休书画院在最里面,山长赖昌平。赖山长前几年加入了北漂的队伍,在京城发展,春节期间,一起吃过饭。饭后,曾带我到此,电闪雷鸣的雨天,胡乱参观了一通,说是明天要走,钥匙就交给美协主席柴国俊了。

现在,书画院暂归柴代理。柴代理龙子龙孙,流落民间,虽已乏皇家气派,尚余“门招天下客”之侠骨,邀黑老钱有福同享,共理院务。他俩领我们进来,因为事先通了气,还准备了高档的明前茶,清香悠悠飘散。画室宽敞明亮,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他们告诉我,书画院不定期开放,不对外布展,只供同道挥毫泼墨、写字作画,以笔墨会友而已。我想,这真是个绝妙的去处。累了,在沙发上躺躺;渴了,喝一口陈年普洱;厌了,在门外的溪滩和竹林里走走,看看流水,听听鸟鸣,说不出的惬意。

文友们在画室里,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墙上的画,尽情享受免费的文化午餐。宣纸上的山水,一棵树、一丛草、一块石头乃至映掩的一角房子,轻描淡写,似乎都有鲜活灵动的生命。窗外,春意阑珊;窗内,艺术延续了大自然之美。

书画院隔壁就是义和坊。坊内业务繁忙,工人们制坯的制坯,雕刻的雕刻,木架子上摆满了半成品,和书画院的清幽简静,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我们在楼上见到了掌柜汤建华,瘦仃仃的汉子,扎个马尾辫,大概艺术家都喜欢如此装扮,显得别有风度。他带我们参观橱窗里的陈列品,大、小、高、矮、胖、瘦,一件件形态各异,典雅古朴,虽叫不出名字,却大饱眼福。颜色和黑陶差不多,凝重深邃。汤掌柜说,这是炭陶,不是黑陶,比黑陶坚硬,金属、玻璃刻划不留痕迹,耐高温,不怕水,可作茶具。他的介绍太专业,姑妄听之,我们提不出“宝贵”意见,但在一尊汤显祖半身像前,大家对人体比例有看法,讨论颇为热烈。书呆子爱钻牛角尖,于此可见一斑。

此刻,站在静美黑亮的作品前,想起前几年,一位作家参观后,写下过这样的话:“黑,容纳时间和岁月,这可能是我当初青睐于它的缘由,它是黑的火,是黑的声音,而在我时间的片断里,它呈现出一种内敛的风度。”这是我迄今为止,读到的对黑陶、也是对炭陶最深刻的思考和赞美。

义和坊东侧,文昌青瓷厂大门虚掩,因为时间关系,没有进去。厂长廖丽莲,被我戏称为嫁给青瓷的女人,也算是老朋友了。以前,一直很奇怪,那么美艳的名字,怎么和泥土搅拌在一起?曾经也和她聊起过她的经历,家庭、事业、爱情,想写一写这个离乡背井、顽强拼搏的女企业家,终因对青瓷了解的肤浅而作罢。现在懂了,青瓷的唯美,足以让喜欢它的人,奉献一生的爱。试想,当我们面对青如玉、明如镜、声如磬的“瓷器之花”,能不为之动容?我记得在厂里,抚摸过几件精品,好像是花瓶、笔洗、茶具之类,瓷质细腻,线条明快流畅,造型端庄浑朴,美轮美奂,令人爱不释手。这次失之交臂,难免遗憾,姑且留点空白,下次再来欣赏吧。

此行,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在溪对面的农家乐用餐,居然听到了柔美抒情的越剧,是老板娘和服务员助兴的,唱得很有感情,听说,店里人人都是票友,真不简单。她们和房前屋后的红花绿树,一起融入了乡村美的合唱。

三墩桥的美,是自然的,更是人文的。有人说,缺少了文化的景点,只可休闲,没有享受。书画、炭陶和青瓷,为小山村带来了“吉祥三宝”,让更多的游客,游弋在美的海洋之中,怡情养性,爱上遂昌的山、水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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