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弟子孰为好学（11-7~8）

11-7本章连同以下数章皆记颜回之死，从不同角度对颜回的远大志向、优秀品行给予了高度评价和一致称赞。

季康子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

【注释】

亡：通“无”，没有。

【译文】

季康子问孔子：“你的弟子中谁最好学？”孔子回答说：“有一个叫颜回的弟子最为好学，不幸短命而亡。现在再也没有如此好学的人了。”

《论语·雍也》中，孔子对颜回有着同样的评价：“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当时，鲁国三家专权，鲁君已经丧失统治权力。季氏是鲁国最大的、势力最强的家族，把持着朝政。季康子是鲁国的大夫，很想寻找一些治理人才，所以向孔子请问。孔子以此回答，一方面是对颜回的高度称赞和深切怀念，另一方面则是不愿弟子替那些不守礼乐纲常的家族效力，对季康子寻求人才予以委婉拒绝。

11-8颜渊是孔子的得意门生，孔子多次高度称赞颜渊。颜渊死了，他的父亲颜路“请子车以为之椁”。尽管孔子十分悲痛，但为了维护礼制，便委婉地予以拒绝。

颜渊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

【注释】

颜路：颜渊之父，名无繇（yóu），字路，也是孔子的弟子，生于公元前545年，小孔子6岁。

椁（guǒ）：古人所用棺材内为棺，外为椁。

鲤：孔子之子，字伯鲁，50岁去世，时年孔子70岁。

从大夫之后：跟随在大夫们的后面，意思是曾当过大夫。孔子曾在鲁国任司寇，属于大夫一级的官员，这里是自谦之词。

【译文】

颜渊去世，他的父亲颜路请求用孔子的车做颜渊的殡棺之椁。孔子说：“无论有才无才，但总是自己的儿子。我的儿子孔鲤死了，都是有棺无椁。我不能徒步行走而用我的车做他的殡棺之椁。因为我曾做过大夫之职，是不可以步行的。

关于“请子之车以为之椁”，历代多认为是颜回死后其父请求孔子卖掉自己的车为颜回买椁。但“卖车买椁”之说于实不通，因为仅就买椁而言，完全可以请由孔子卖掉其他东西而为之买椁。同时，此椁并非葬时之椁，而应是出殡之时所用之椁，即出殡时送“棺”所用，此时所用之车相当于棺外之椁。所以，应理解为用孔子的车作为殡棺之椁。

当时对于各个阶层，丧礼有着严格的规定。颜回为士，其出殡时不应该用车。孔子婉言拒绝颜回父亲的要求，其实是不想让颜回死后违礼。颜回一生奉行克己复礼，一旦“车以为之椁”，反而陷颜回于不义。孔子看似不尽人情，内心却是真正为了保持颜回的名节，而不顺从其父的世俗观念，充分体现了孔子对弟子的真切爱护之情和维护礼制的严肃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