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出的姻缘
文/朱连学
大一上组胚课时,我在实验台下放显微镜的小木箱里,发现了一张折叠得很整齐的纸条。上面工整地写着:“我爱你。我心中的维纳斯。”我上高中的时候,有的男生也往我的书桌里放过纸条。但那时, 因为忙于高考,学习十分紧张,没有时间分心,另外,他们好像也没入我的法眼。心里也只是觉得好玩吧了。根本没有理睬。但这次就有点不同了,我对丘比特之剑的免疫力好像消失了,可能我心底情爱之禾的种子苏醒了。这也与我的堂姐跟我说过的话也有关:优秀的男孩,在大学一二年级就被人耗上了。写这张纸条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大男孩呢,长的帅吗,人品如何, 学习好吗,那时还单纯的把学习看成是能力。这都是未知数。我有点晕菜。我迟疑了一下,把纸条放回到小木箱子里了。这堂课,我上得心猿意马。头脑中只有那张纸条。纸条上那矫健,隽秀的字迹一直游荡在我的脑海中。我头脑中冒出许多想法。看那字迹 ,大男孩应该不错,可是,字迹并不能代表一个人,他们是不能画等号的。如果我还是像高中生时那样,不与理睬。我能不能错过一个可人的姻缘呢。我心里很纠结,弄得我头昏脑胀。在下课收拾书包的时候,鬼使神差,我又把纸条取出来,悄悄地放到衣兜里。我们每周只有一节组胚课,在我们班前面上课的应是三班,他是谁呢,我没有勇气,也没有机会弄清他是谁。在回来的路上,我伸手摸着兜里的纸条想,他会不会是我今后的真命天子呢,我心里萌生了几分欣喜。又一转念,能不能是个恶作剧呢,可是,纸条我已经拿回来了,送回去,不可能了。交给上苍吧。第二次是一篇长信,可以说是一篇美文,文章辞趣翩翩,如行云流水。看得出,他是个文采斐然,才思敏捷的大男孩,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庆幸的感觉,上苍是眷顾我的,我收起纸条是对的。但我并没有给他回信。那是个夏日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灌木呼出的芬芳,习习的,清凉的微风,抚慰着少女的脸庞,柔和,姣洁,银色的月光,洒在静谧的校园里,仿佛在窥视着树影婆娑下的帅哥靓女,读着人间永恒的爱情故事。我可能迟到了十分钟。我想,我虽然不认得他,但他是认得我的。我来到了我们相约的地方。在学校图书馆后边的林间小路上,我看到了一位高个的大男孩,在铺满银色月光的林间小路上徘徊,左顾右盼。我想,就是他了,我的心像小鹿奔跑一样,咚咚地跳起来,我慢慢地迎着他走过去。大男孩长得正是我喜欢的那样儿,高大,伟岸,清秀。我像喝了密酒一样,又欣喜又陶醉。我的心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我用双手按着胸口,向他走过去。当我们走近时,大男孩的眼睛亮了一下,但他却从我身边走过去了。啊,我几乎喊出声。他并不是给我写纸条的大男孩。我的心一下沉下去,沉下去了。“也许我来早了。或者大男孩有事耽搁了”,我心里安慰自己。也许,更美好的东西还在后面。时间在一分一分地过去 ,林间小璐上,只有我和那个在小路上左顾右盼,徘徊的大男孩。他在等谁呢,能这么巧和吗。只有天知道为什么。有一个声音在我头脑中说,“他就是那个写纸条的大男孩”。我在小路中间,选一个有明亮的灯光的椅子上坐下来,打开一本书,详装看着。把大男孩写的诗信摊在书面上。“您从什么地方得到它的?”大男孩手指着书上的诗信问我。失望,羞愧,委屈的感觉搅得我心里好痛,我几乎要哭出来。我把纸条扔给了大男孩,转身跑开了。从后面传来大男孩急切的喊声。原来,三班的女同学,就像我高中时那样,根本没有理睬这个纸条和哪些诗信。三天后的傍晚,我从宿舍走出来,准备去学馆,那个大男孩出现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你找我?有事吗。”我悄悄的说。其实,我的心里想,多么希望大男孩能来找我。这些天,大男孩的影子,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挥之不去了,我的耳边总是回响着大男孩在我跑走时,那急切的喊声。烦忧,痛楚,憧憬,渴望,许多说不清的感觉一直在缠绕着我。令我不能自拔。“我想和你说个事”。大男孩炯炯有神的双眼,深情地看着我说。大男孩的眼神已经电着我了。我们虽然只见了两次面,但在我的心里,好像我们已经相识很久。我的心虽然是火热的,但我的脸儿却是冷落的,我淡淡地说:“ 你说吧。“夕阳把把西方的天空染上了桔红,校园宫殿式屋顶上的琉璃瓦,眏出孔雀绿的光芒。校园中的密林也涂上了金色。灌木丛中时隐时现恋人的身影。空气中还散发着阳光的余热,只有垂柳不时地抚摸着少女的脸颊,大男孩不停的在我的头上把柳枝抬高,我们默默的走着,我很不想提起,但还是说出来:“你找到她了吗。”大男孩停了下来,侧过身,倆眼直视着我说:“我不找她了”。欣喜从我的脚踝爬上来,快乐让我有些不能自己。我绞着双手,低头小声说:“为什么。”又是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还是那条小路,我侧脸抬头看着走在我身旁的大男孩说:大男孩伸出右手轻轻地搂着我的肩头,侧过脸儿,一双大眼睛写着满满的柔情,微笑地地看着我说:“你不觉得误会也很美丽吗。”
朱连学,1944年出生。1968年毕业于哈尔滨医科大学医疗系,被分配到农村卫生院工作了十二年,后调回哈尔滨汽轮机医院工作,直到退休。内科主任,职称副主任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