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青‖母亲的菜地【母亲节特辑】

母亲的菜地

文/陈伟青

在菜市场，每当看到品种繁多青翠欲滴的青菜，我都会不由自主想起我的母亲，还有她的菜地。

小时候的我，那可真叫饿啊。记得我曾陪弟弟妹妹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剧情像个炸弹，不偏不倚，直击心窝，让我们都红了眼眶。在革命战争时期，有老百姓为了招待即将到来的客人，家徒四壁的他领着孩子们去河里捞了一条皖鱼。饭前他对孩子们说，家里的菜不多，你们先到外面玩耍，我陪客人先吃饭，待客人走后，你们再回家吃，好吗？上面那半鱼肉是我们的，下面那半鱼肉是你们的，相信我坚决不翻鱼。懂事的孩子们点了点头。可嘴馋的孩子们一心惦记着鱼，哪还有心情去玩耍？他们排成一队，安安静静躲在门口远远看着，看父亲陪客人吃饭。可当上面那半鱼肉被吃完时，客人举起筷子还想把鱼翻过来。筷子尚在空中，孩子们的哭声早已响起：“呜呜！鱼被翻过来啦！鱼被翻过来啦！”………客人听罢，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剧情有点搞笑，可孩子们馋肉的泪却滴进了我心里。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吃肉是一件奢侈的事，故我们都把吃肉称为“加菜”。青菜、咸鱼干或榄角等素菜永远是饭桌上的主角，除非家里来客，或母亲单位饭堂集体统一加菜，我们才能过过嘴瘾。在这样的情况下，母亲的菜园子工程对于改善伙食尤为重要。

母亲是一名小学教师，我们一直以校为家，她的菜地就在学校厨房后面，那是一块小小的地，方圆不过几十尺，未开垦时，它只是一块被人冷落的闲置地，杂草丛生，经母亲的一翻辛勤劳作后，它“活”了起来：春天有卷心菜韭菜和油菜，夏天有红薯黄瓜、毛豆和小白菜，秋天有菠菜白菜萝卜和茼蒿等，冬天有上海青、香菜、大白菜、油菜、芹菜、茼蒿、芥菜等等。各种各样的菜，踏着季节的脚步 你方唱罢我登场，热闹极了！

作为长女，陪母亲到菜地翻地种菜除虫挑水浇菜也是一门重要的劳动课，在菜地里，我才发现，母亲不仅仅是学生和家长们眼里的好老师，在菜地里她还是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学校放学后，在菜地里我常见她埋头劳作的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种菜和读书一样，不要怕苦，勤翻地松土，勤施肥浇水，用心去做，功夫一定不负有心人，终会有收获”，望女成凤的母亲事事不忘教育，啥事都喜欢往读书上扯道理，我的耳朵都要快起茧了。那些菜似乎都懂她，一路疯长，长势喜人，绿油油的，娇艳欲滴，常惹来旁人的一阵阵赞叹。记得她种的“角菜”（即菠菜）曾一路疯长，比春菜还要高。母亲喜欢分享，同校的教师自然也喜欢钻到菜地体验采摘的快乐，留下笑声一串串。

高尔基说，我们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是由劳动、由人的聪明的手创造出来的。不知是因为那块菜地满足不了母亲种地的激情，还是为了改善生活丰富菜篮子工程，她喜欢带着我四处寻觅“商机”，那些被人遗忘的荒地是她眼里的香馍馍，经过母亲的开垦，种上了果树或麻竹。果子可以吃，而麻竹长大后可以卖给竹贩子换取一点点肉钱。“劳动最光荣，只要你有一双勤劳的双手，不怕苦不怕累，就可以勤劳致富……”喜欢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学生，不停对他们讲道理，似乎是教师们的职业病，母亲喜欢一边劳动一边对我喋喋不休，大道理似乎有一火车，怎么也装不完。

“ 种花不如种葱，花只能欣赏不能品尝，葱还可以为菜添香……”工作退休后，母亲种菜的激情却从未退休。阳台上花盆里，葱花油菜依然像不离不弃的老朋友，承载着母亲晚年种菜的快乐。

作者：陈伟青

作者简介：陈伟青，广东省梅州市人，就职于五华县卫生健康局，为梅州市作家协会会员。热爱生活，喜欢我手写我心，作品散见于《梅州日报》《青年文学家》等报刊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