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子:猪在远方

阅读本文前,请点击标题下面蓝色字体“温馨微语”“关注”我们。欢迎指导,期待赐稿,体裁不限。诉说灵魂情感,传播社会万象,品论人生得失,关注百姓喜乐,倡导原创,感谢转发分享。版权归原创作者所有。赐稿邮箱:jstjtx@163.com。

文/平 子

记得小时候,我家住在西郊白家口,在家属院东边不远处,隔一条宽宽的马路便是西安肉联厂,在它的对面是养猪场,冬天还好一点味道不大,每逢夏天要坐九路公交车,在站牌下等车时,北边吹来一阵阵猪屎尿的味道,夹杂着酷热的空气,腥臭难闻的让人受不了。每逢要杀猪,工人们用棍棒大声吆喝,驱赶一群群又黑又胖的猪往宰猪场走,时间一长猪们知道出了宿舍门就是死路一条,它们抗议躲避四处奔逃,遇到汽车就拼命往车轱辘下钻,几个力气大的男人抡起又粗又长的棍棒,打的那些猪一声声惨叫,让人看的心里难受,原来它们也怕死,渴望回到自己的老家。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靠着西安唯一的肉联厂,闻够了猪们吃喝拉撒的粪便味,却没有享受到天天吃肉的优惠,五十年代一斤猪肉七角四分钱,六十年代涨到八角钱,这价格在今天可是天方夜谭想都不敢想,我们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回猪肉,有时候家里油票不够用,父亲会托人买来猪板油,切成小丁放在铁锅里炼大油,我看着那一锅小油块在炉火的烧烤下慢慢变黄,吱吱响着吐着白泡泡,厨房里溢满一股股诱人的香气,父亲用筷子从锅里夹出一块让我过过瘾,滚烫的油渣在舌尖上来回翻滚,一会就被我咽进肚里,炼过的油渣控过油放在搪瓷盆里,拌上粉条、白菜剁碎包包子或饺子,我喜欢干吃油渣的香酥脆,拌到菜里就失去它原来的味道。
从小在养猪场附近长大,我的童年少年都与猪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小时候吃猪油渣都觉得香,印象最深的是邻居张发芝的母亲孟阿姨,经常送来许多下水,给我们的生活带来许多欢乐,我帮父亲打理的时候最喜欢洗猪肺,把气管套在水龙头上,清水慢慢灌进猪肺里,反复挤压清洗,但是我不爱吃猪肺猪心猪大肠,只有猪肝猪蹄我最爱吃。猪蹄好吃却是最难清洗的,因为上面有许多猪毛,母亲没有耐心,急得用火剪在炉子里烧红烫毛,父亲要是在家,他会坐在太阳下一个个细心的检查拔毛,结婚以后离开了白家口,到了八九十年代,养猪场和肉联厂相继关闭,从那以后再也见不到在马路上奔跑的大黑猪,心里不免有些伤感,那些临宰前垂死挣扎的猪宝宝们,养活了多少西安人,现在回想过去原来猪在远方。
猪,是杂食类哺乳动物,身体肥短,四肢短小,性格温顺,繁殖力强,在牛、羊、鸡、犬五畜中寿命最长,虽然在十二生肖里排在末位,猪,却是利用价值最高,对人类贡献最大的动物,它全身都是宝,皮毛做鞋和刷子,肉和内脏做成各种美食,曾几何时,不论是上学、下乡,走到哪里都有猪的身影,我们的生活何曾离开过它?以前下乡在农场,把滚烫的热馍掰开,抹一层大油铺一层咸菜,合起来咬一口那个香至今难忘。每年过春节,我就盼着父亲炖一锅猪肘汤,放入白菜、粉丝,吃在嘴里又香又过瘾,父亲最拿手的是用猪肥膘做丸子,那一个个揣进葱姜馍花的丸子,裹上一层又一层的粉面,那个香味随着父亲的离去,永远留在我的记忆深处。父亲的生肖属猪,我带儿子去工地上班,班里的同事逗儿子说:小宇,你爷爷是脏猪。儿子气得跺着小脚大声喊:我爷爷是干净猪!干净猪!在他幼小的心里,父亲做的红烧猪肉最好吃,有些事情他不明白,因为我父亲爱他疼他,就觉得猪是世界上最好的动物。
时间的尽头是人生和天堂,天堂里是不是也有鲜美的猪肉?《西游记》电视剧父亲看了许多遍,唐僧师徒历经坎坷和磨难,到西天取经的故事深入人心,小说里众多妖魔鬼怪都想尽办法要吃唐僧肉,以获得长生不老之术,谁曾想过去不起眼的猪肉,如今身价暴涨力压牛羊肉,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当秋叶飞过天边,年轻时候的梦想早已烟消云散,想当年在铁锅里熬油渣,吃猪下水便是幸福的童年,忽然变得清晰可爱,我不时想起钻进公交车下面的肥猪,想起穿着大胶鞋围着大围裙,提着猪下水到我家的孟阿姨。现在的工资虽然比过去涨了不少,我还是留恋远去的猪场,远去的时光,即使两鬓斑白,我依然是少年,多少年又多少年,我会倒下,永久长眠,我一直记得父亲做的红烧肉,白肉丸子,炖猪蹄,每一道美食,都有猪们的无私奉献,而我,该怎样用拙劣的笔,纪念远去的猪宝宝,怎样留下我的永远?请借我一片云彩,一缕清风,寄托我对你们的怀念。
(注:文中插图照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平子,实名张慧平,汉族,1956年4月生,中共党员,从1980年起,在《陕西工人报》《陕西建筑报》《华商报》多次发表通讯报道和散文。

图片除署名外,其它均来源于网络

转载请注明出处“温馨微语”

转发是对作者最大的鼓励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