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艰辛 / 开普饭

文丨月方

昨天中午，我还在厨房忙碌，老公就嚷嚷着要给我们讲一个励志故事。

等饭菜端上桌、我和孩子坐稳，他才娓娓道来。

他说他今天上午正在新房子那儿跟设计师交流，两个小姑娘敲门进来，他还以为是设计师带来的助手，结果，小姑娘怯怯地问：“先生，您需要某某牌子的淋浴房吗？”先生正和设计师聊到关键处，没多少空子理她们，就说：“你们把材料放这儿吧！”高个子姑娘问：“先生，您能留个电话吗？”先生说：“电话就不留了，等我有空你们的材料我一定看……”听先生这话，其中的高个子女生脸色就变了，说：“上午半天，我们两个爬了这栋楼的三个三十层，没遇到一个人，好不容易遇到21楼的您，您还不买……”说着说着，就要哭了，矮个子姑娘见势不妙，赶紧把同伴拉出去，到楼梯口，高个子姑娘忍不住，嚎啕哭声传过来……

先生和设计师交流不下去了，楼梯口的哭声让他们心里也不是滋味。

良久，高个子姑娘不哭了，她和矮个子姑娘重新走进来，脸上换了职业性的微笑：“先生，我们刚大学毕业，很不容易，某某日是我们的展销会，请你一定要去看！”

先生对两位姑娘说：“你们放心好了，我一定会郑重考虑你们家的淋浴房，不过，姑娘，推销商品要动脑筋，这一层一层地爬似乎没意义，要么人家已经装了不需要，要么像我这样设计师还没定，怎么可能考虑到淋浴房，你们可以动动脑筋想想更妥的办法。”先生想到我们的女儿，将来她会不会也要这么艰辛地爬楼推销某个商品呢？

我女儿在旁边说：“上大学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层一层的爬楼推销？”先生开玩笑说：“你放心，她们肯定不是北大清华的。”我说：“也不一定哦，北大的才子不也卖猪肉？”哪样工作不艰辛呢？推销有推销的辛苦、坐办公室有坐办公室的烦恼，再成功的女性也有深更半夜拉着行李箱流落街头、不知道往何处的经历……”人生就是一场场失意和失落，大哭一场后重新抖擞精神，第二天又是一条好汉！

前两天我们一家子出去吃面条，发现一家装潢颇精致的面条店。但店外面的玻璃门上贴着转让的广告，里面又好像在营业。犹豫了好久，进去，迎接我们的也是一位姑娘。她给我们点完餐，就自己到厨房里下面条去了，偌大一个店面，她既是点菜员、又是服务员、又是厨师，估计先前也有工作人员，大概生意不好，只好亲力亲为了。小姑娘，心地善良，在生意不好的情况下、我们也不知情的情况下，该送的饮料还是送给了我们，让我们有额外的惊喜。我吃到半途突然觉得：这位在玩手机的姑娘，实在应该跟我后面卖裤子。于是就对她说：“小姑娘，你店的生意不好，还是跟我后面卖裤子吧！”小姑娘很善良的点头，没有异议。我先生笑说我卖裤子卖魔怔了，但在我，真的不是想赚她钱，而是发自内心的认为这是一条帮她的途径。

还记得以前我们不想做早饭的时候，就点一个早点外卖。也是一个姑娘独自经营，她的特色就是掐时间点，你需要6:10，她就6:10敲你的门，你需要5:40，她就5:40送到……那天我们要了早餐，在5：30的时候，她来敲门，声音甜美，我先生从被窝里出去接餐，她递过早餐扭头就跑，钱都不敢要……5:30的冬天，天还未亮，女孩子独自一人送餐，有太多的惴惴不安，遇到男生大概都这么一送就赶紧奔，走远了才敢一个劲说“谢谢”，钱不钱的，再说吧……

昨天，厅友太阳雨说：她在一个流动的花车上买插花，城管来了，花工赶紧跑。这边喊：“钱还没付呢！”那边说：“没事，以后遇到再收！”很喜感的画面却蕴藏着多少艰辛……

这就是生活吧！生活哪有一帆风顺不吃一点苦的？

我前面提到的深夜拉着拉杆箱街头徘徊的女子，现在在投行，已做老总，儿女双全，正学开飞机和游艇，但是，人家也有家庭没落独自一人流落街头的曾经啊！

别以为在体制内容易，一个学生告诉我：他整天受气，事情都是他来，功劳全是上头的，很憋屈……做教师，家长也会嫌弃新老师；做医生的，病人不信任新面孔……所有人都要经历挫败和怀疑，所有人都曾一步一踉跄，都曾没那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