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野百合
童年的野百合
在微信朋友圈里看到一个微友发的动态,说是要去挖野百合。看她发的那些照片的时候,脑中突然就像搭上了一次电影的列车,幻灯片似的闪过一些模糊却又极力要呈现的画面。
于是我放下手机,对着窗外发呆,努力地回想,片刻间就明白了。是的,这些画面是曾经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只是年代很久远了,久远到很少提及的不谙世事的孩提时代,所以有些恍惚,似真似幻。
恍然记得小时候,可能是七八岁也可能是十来岁的光景,老家有个队屋。说到队屋,现在有些人可能不明白是什么东西,其实就是生产队建的一个类似仓库的房子,用来存放粮食和农具,也是生产队干部碰头开会的基地。生产队现在也不叫生产队,似乎改为组了,那时每个队都有一个队屋。
而我们老家那个队屋后面有一块很大的野草地,草地旁边还有个水库,对于爱玩水的孩子这个地方有着很大的吸引力。一年四季,那里总是开满了各色各样的野花,有白的、红的、黄的、紫的,有长得高的、矮的和藤蔓的。大人们在队屋忙活的时候,我们理所当然地在那里玩;大人们不在的时候,我们还是会跑到那里去玩。
在那里嬉戏打闹,采野菜,摘野花,挖一些我现在已经想不起名字的东西。有些是药材,晒干后可以拿到小卖部卖钱;有些可以当食物吃,甚至是像零食一样生吃。其中有一种白色像大蒜瓣球状的东西——茎上开白色的花,这种东西,既可以炒一炒当菜吃,也可以生吃当零食。
当时农村的孩子是鲜有真正意义上的零食的,只有靠自己山上地下地到处找到处挖,就是因为那样,我们才吃了很多的山珍野味。想想那时,虽然生活拮据,但孩提的我们在大自然的怀抱里玩得很快乐。
现在记起才豁然明白,原来我小时候挖过的那种像大蒜瓣的白色小圆球就是野百合。
是呀,野百合,原来它曾离我那么近!
一直以为野百合生长在一些很偏远的山区,其实它早早地就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现在想想都是一件美事:原来我也挖过野百合,原来我的家乡也有野百合,原来我也曾跟这么浪漫、这么美丽的野百合有过那么亲密的接触,原来《野百合也有春天》那首歌也曾在我的童年在我的家乡唱响。真的,就在我仅有的不到十年的稚嫩的玩耍里,它一直相伴左右。
当然,那时候我们并不叫它野百合,更不知道它竟有这么美丽的名字,我们总是用当地的土话给各种东西起名。这些名字听起来虽然让人难以明白,但是我们却叫得很顺嘴、很理所当然。
十二岁那年,我家迁走了,离开了那个土生土长的地方。模糊又稀疏的童年记忆也就戛然而止了,这一段挖野百合的经历也被时间全都抹去。
细看一下,现在阳台养的这百合跟记忆中的野百合并没有多大区别。
有些东西,虽然久远,虽然埋得深只以为根本就不存在,然而一个契机,一个机缘巧合的媒介,那些东西就咚咚咚地全跑出来了。像老朋友似的打招呼,说哈罗,争相带着我去童年的大花园参观,一一拾捡那些落下的岁月,重新收起。
2017年4月23日。
作者:轻尝浅酌
◆轻尝浅酌:这可真愁人(外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