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新西兰砸钱要将青山变荒山,10年见效,全民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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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由志愿者组成的一个小队,连续步行6小时,来到南岛South Marlborough山区内。他们要在这里艰苦工作好几天。
他们的任务,是清除这片地域多达2000多棵野松树。
那些比较大的松树,先用钻头钻一个洞,再注入毒药。
那些小的则直接锯掉,并在横截面上涂抹毒药,令其根部枯死。
毒药是cut’n’paste,“把cut’n’paste直接抹到树的切口就可以,但锯树是个体力活,钻洞和注入毒药相对轻松一点……”
这些人为何不辞辛苦地去野外大量清除松树?
这就要从新西兰泛滥的野松树说起。
引进的灾难
松树本是经济林木,北岛不少地区都有林场。
新西兰也是木材出口大国,木材出口是新西兰第三大出口产业,松木占比最大。
但南橘北枳。在北岛松树创造$$$,在南岛却完全是另外一码事。
野松(wilding conifers)正给南岛不同地区,带来各种不良后果。
在讨论生态问题前,我们要留意新西兰特点:
国土小,生态系统复杂,从南到北有多种气候特点,所以各地经济特点也不同。
以Marlborough地区为例,这里经济作物是葡萄,当地有大量葡萄园。
葡萄园十分依赖当地河流、小溪取水灌溉。但野松的繁殖正威胁灌溉水源。
South Marlborough景观恢复信托基金负责人John Oswald 说,松树是繁殖力非常强的树种,每年夏季,松树“饥渴”的吸水能力让溪流的水量骤然减少。
John Oswald展示一棵小松树——一个松树的种子可以跨越40公里落地生根。
松树的繁殖也威胁到当地原生物种,减少生物多样性。
“我们发现即使是在山谷随便走动的时候,也不断发现一些小苗。小的苗用手就能拔出来,但大的需要非常大的锯子。”
疯狂的繁殖
在环保部官网上提供了一张图,可以看到在十几年中,一个荒山竟完全变绿,速度惊人。
新西兰环保部将野松定为有害物种。
这种1880年代引入新西兰的物种原先是用于木材、防护林,或为保护水土不受流失。
为何却被定为有害物种,环保部提供了几个事实:
* 野松目前在新西兰一共1.8万公顷,尽管在控制,但面积扩张速度仍达5%;
* 如果不采取大面积防控措施,20年内新西兰20%的野外将被松树所统治;
* 野松泛滥导致新西兰本地植物和动物种群数量下降,伤害新西兰生物多样性;
* 对支柱产业农业更是灾难,会减少农用土地,而新西兰需要大量的牧草放羊放牛;
* 在新西兰气候下,大量松树还成为夏季火灾的重大隐患;
* 野松林往往树木十分密集,遮天蔽日,还将林间道路弄得坑坑洼洼难以通行;
* 松树还会造成土壤酸化,导致一些矿物质如钙的消耗;
* 松树消耗更多的水分,导致河流径流量减少,影响集水区水量,并通过叶子释放大量水蒸气。
在新西兰,一共有10种松树品种都被列为有害野松种类,不应该在野外出现。
其中两种——辐射松和花旗松,本来也是重要的商业树种。
但商业种植会保持适当的间距,并在种植过程中去掉杂枝。
所以,野生后的商业树种并没有经济价值。
景观的消失
除上文提到的南岛北部Marlborough地区,另一被松树困扰的地区当属奥塔哥及皇后镇地区。
松树在这里,还威胁着一个你可能想不到的行业——旅游业。
以奥塔哥地区为例,这里传统景观是这样的。
上面这张图是1992年当地画家Grahame Sydney据实景所作绘画作品。
Grahame Sydney现仍居当地,但他发现,如今再到野外取景,景观变了。
Mackenzie Basin本是南岛风景最好的地区之一,这里有绵延的山脉和草地,秋天草色枯黄,带着一种特有的金黄色。
每年秋天,不少游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捕捉这里传统上色彩浓郁而带着一丝肃穆的秋意。
但按照松树繁殖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将再难见荒山。
一坨坨冬天也不变色的绿意将会散布其间,并将以很快的速度彻底改变景观特点。
“现在,你会发现变了,这里变绿了,而且是从头到脚一样的绿……”
一个典型的被“污染”的荒山,野生松树开始时会是这样。
用不了多久越长越多,南岛的独特景观也打了折扣。
大约十多年时间,松树就可以完全占据一片山头。
那个时候,要阻止进一步扩散就很难了。
下图中,一半山头已经被野生松树占据。
“如果不采取行动,也会威胁到这里的旅游业。”
威胁原生景观的松树密密麻麻
艰巨的任务
在皇后镇一带,这里的人民也极不愿意让松树占领山头。这里,一向以四季分明的景色而著称。
如今,南岛秋景的最大敌人竟是针叶林。
如果不加以管理,20年内将完全改变风景。
现在,野松在新西兰有害物种中,排名第一。
新西兰人认为,“我们是一个非常小的国家,我们一直以多样化的地貌景观而吸引游客……但现在有全都变成森林的趋势。”
各地因此都组织了景观恢复团体,不少民众都加入。
他们会定期上山,对旅游景区的野生针叶林进行定点清除,恢复荒山秃岭的新西兰原生样貌。
Queenstown Hill,一群正在清理野生松树的人,方法还是电钻加化学涂抹。
“一棵松树,在十几二十年后,可以变成1000棵……新西兰人应该去决定,我们到底要什么样的地貌。“
新西兰政府在灭野松方面是有资金投入的。政府至少投入了1亿纽币,分配给各地的灭野松组织,让更多民间参与,尽管分配的钱还显得不太充裕。
在South Marlborough地区,景观恢复信托基金定下10个“管理区域”。针对每个区域制定灭松方案——87万公顷都是人烟罕至的山区。
他们的目标是2030年将松林扩张问题控制住,基本达到国家的标准。
在南岛北部的Abel Tasman National Park,从空中看,初期的灭松工作已有了成效,整片松林变灰死亡。但要管理好还需要多年努力。
这听上去的确有点奇怪。
在世界上,每分钟大约就会损失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森林。
而在新西兰,纳税人资助了大量金钱,去投入一场几乎看不到结束的松树围剿之战,和松树的生长赛跑。
直升机将人力送进偏远地区,将松树定点清除
这无疑是一场艰难的比赛。
在一些难以步行进入的山区,有时要用直升飞机将人力和工具送进去。
由于人力和资金问题,很多地方只能将策略定在“控制扩散”,无法达到彻底消灭。
许多志愿者都参与了这项工作,但还远远不够。
但这是新西兰版愚公移山,就是要让绿意盎然,换回成远古以来的漠漠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