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如虹 || 古人的浪漫不是鲜花美酒，而是... / 开普饭

在很多现代人看来，爱情是浪漫的。张信哲的情歌可以风靡大江南北，就是因为那一首首感人肺腑的情歌打动了无数痴男怨女的心。

不过，我倒是觉得古代人比现代人浪漫多了。

的确，古代人不像现代人那样肉麻，那样自由。在古代，并不存在普遍的自由恋爱。但是，这并不能说明古代人就不懂什么是爱情。

《诗经》里就有“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样的名句。可见，早在先秦时期的民歌里，爱情就已经成为主题了。而且，《诗经》里描述的爱情，纯洁美好。按照孔子的话说就是“思无邪”。《诗经》体现出的是淳朴的民风。

在封建礼法的束缚下，古代人觉得“男女授受不亲”。因此，古代的男女就很难像现代人那样自然地交往。不过，也正因如此，古代男女就很容易一见钟情。崔护有一首诗是《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首诗写的就是一对男女偶然邂逅，却有缘无分的故事。

古代没有情人节，如果非要说有情人节的话，那就是元宵节。因为在那一天，大家可以放下约束，走出家门，男女自然就可以约会了。欧阳修就有一首词《生查子·元夕》：“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这首词语言朴实流畅，颇有民歌风格，算得上是欧阳修一首别具一格的词。当时，有人觉得，正直严肃的欧阳修不可能写这样的淫词艳曲。殊不知，欧阳修其实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在他看来，元宵节就是情人节。

牛郎织女的故事在古代是很有名的。写牛郎织女的文学作品很多，最著名的就是秦观的《鹊桥仙》了：“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首词意境清新高远，立意不俗，把牛郎织女的恋情升华了。

古代的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妻婚后能否幸福，就要看两个人的缘分了。不过，古代也有伉俪情深的夫妻。比如苏轼和王弗，赵明诚和李清照。苏轼在《江城子》里写下“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表达出自己对亡妻的深情。王弗已经去世十年了，苏轼依旧对她念念不忘，可见夫妻情深。李清照在《醉花阴》里写下“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表达出自己对丈夫的思念。这三句话把李清照的憔悴写得生动形象，是千古名句。李清照作为一个大家闺秀，能够在词里表现对丈夫的牵挂，是非常难得的。

古代的诗人里，有一个是爱情诗的专家，那就是李商隐。他笔下的情诗不仅数量众多，而且耐人寻味。李商隐的无题诗写得十分优美动人，这些诗虽然意境朦胧，但是却打动了无数人的心。“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等诗句脍炙人口，已经成为无数两情相悦的男女许下山盟海誓的时候会吟咏的诗句了。李商隐的情诗是含蓄的，是让人难以捉摸的。在李商隐眼里，他的爱情故事和外人无关。他没必要把自己的爱情故事讲述给我们。他写下的是自己执着的相思之情，是自己对爱情的信仰。

古代的词人里，最浪漫的要数柳永了。这个情场浪子一生不知道爱过多少人，他“奉旨填词”，写下了无数感人肺腑的名篇。“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将男人的痴情写得颇有深度，“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将恋人分别时的痛苦写得相当细腻，恋人分别时，自然有无数的情话要说，可是，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可以得到祝福，也不是所有的爱情都可以天长地久。陆游在《钗头凤》里感叹“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纳兰容若在《浣溪沙》里感叹“当时只道是寻常”。《最浪漫的事》里有这样一句歌词：“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可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和爱人一起慢慢变老却是一种奢望。古往今来，多少人沉浸在“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的悲痛当中。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是元好问的名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是卓文君的心声。的确，古代人并不像现代人那样自由，但是古代人却是相当懂得浪漫的。浪漫不仅是鲜花和美酒，而是一颗诚挚而热烈的心，是无怨无悔的付出，是坚守对彼此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