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黄汤解
固肾止带,清热袪湿。
方解
君 |
山药 |
补脾固肾,又能收涩 |
芡实 |
补脾,固涩(强) |
|
臣 |
白果 |
收涩止带 |
佐 |
黄柏(盐水炒) |
清热燥湿 |
车前子 |
盐水炒,清热燥湿利湿 |
这方对药物的功能他有特殊看法。对清热利湿来讲,燥湿利湿,一看很好理解,他用山药、芡实。固肾,傅青主还认为,他还有其它医案提过,山要擅长于补和涩,收涩。能够补脾固肾,又能收涩。说它特别能够用于补任脉。这个除了他讲这个,我们在很多本草书里不是这样提了。后来包括张山雷这些,也提到山药对任脉的一个作用。这是他个人一个经验、体会。因为任主胞胎,冲为血海,从这个理论,和山药常在固肾起这方面的治疗作用。他就说它能补任脉。山药和芡实,都有补脾作用,都能固涩,山药比芡实补性多,收摄固涩少。芡实固涩力量强,补益力量小。但认为这两个相配是常用于补任脉。能够收涩止带。这是他用药的经验。李时珍擅长用白果治带下,认为它能固涩止带。黄柏,车前子盐水炒,入肾。清热燥湿利湿,针对湿热带下。
易黄汤体现了一种补益,补肾固摄,收涩。补涩兼顾。补涩清利,说它四法兼备。补涩是以涩为主。清利、补涩相结合,又是补涩为主。这是易黄汤,虽然药味少,就成为了治量湿热带下的一个常用方。临床效果很好的。傅青主自己讲,这个方不管黄带、白带,都能用。教你调整加味。
但相比完带汤来讲,应该说这个方主要用于湿热带下。这类方,我体会就从它的一个药味来说,起到一种固涩补益,清利结合。你不一定完全抠它髂的跟任脉的关系。过去收完带汤,易黄汤作附方,不太做正方。但临床运用的时候,在妇科易黄汤的地位,临床运用上并不亚于完带汤。而且两个体现出,一个偏湿热的,一个有脾虚结合肝郁的。两个类型不同。这个运用实际上涉及到固肾。从带下性质有湿热的,这两个应该都有。但是要是从产生这个方的理论来看,他那段基于补任脉的观点,有时候不太好讲。就是说中医脏像学说讲的这些理论当中,包括经络学说的,已经没有用这一部分,像过去道家的气功理论方面的一些东西。实际上这是最早在《内经》,中医和气功是一家,西汉以后,有些独立出来。所以后来的方书,逐渐把气功的理论都附在医书后面,不作为前头的了。在《内经》时代,可以说气功理论和实践写得很多。当时针灸和气功不分的。《灵枢经》很多讲针灸,有说针经。理面谈了很多结合到气功的特点。经气循行这一感受很多从气功来的。《素问》里提到知人、圣人、贤人,气功态的不同等级的反应。后来逐渐的医家们把这个就写到医籍的后面。有些医籍就不写了。近代就更少了。而像傅青主这样的医家,他在那方面是很孰悉的。所以他结合在医学里头,他的书里写到不少这一类的。有很多医家你要看他的这个小生产式,他受影响较多的理论根源。如张景岳的《景岳全书》,他就是宋明理学的。理学就是道家和儒家的结合。所以他讲《内经》的话,它产生一些治法这类,跟过去也有些变化不同的。所以这些都受一些哲学思想影响。朱丹溪“阳常有余,阴常不足”。他本身受道家影响很深,年轻时当了一些年的道士。有老道士生病了,下山去找医生,可能慢性病,一边治,一边自己也学,最后形成了一代宗师。历史上太多了。金元四大家,刘河间为什么叫刘守真?守真是道家的名称。受道家思想很浓。所以你看《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病机原病式》这些书里,不但有道家理论,还有很多图,很多都涉及到这个方面。有人统计过历代的医家,受哲学思想影响很重。过去说到华陀,现在认为有据可查,有这么个人,著作没有了。一说他都仙风道骨。他的五禽戏就受古代那个导引,方士传下来的影响。葛洪本身是道家的,后来又成为道士,成为道教创始人。孙思邈又叫孙真人。'王冰叫启玄子,启玄子是道家名称。这类的痕迹太多了。一直到上世纪第一年,也算前世纪最后一年,1900年,有人出了一本书,不厚,很不错的。《读医随笔》,周学海的。第一篇叫气血精神论,第一段话,“道家称精气神为三宝,医者从之”他强调整本书第一,“道者,医之流也”。就是说,医理源于道,傅青主的很多著作,反映了明显的道家色彩。所以他讲到上面的华池之水,可以怎么化生津,它怎么来补任脉,别的人的书,一看就不一样。所以这类书,要知道他用药的一些特点。他这些病的治疗跟钱人的治法不同。取其长了。这是易黄汤。
陈宝贵临床治疗带下病 选易黄汤完带汤加减
带下病是指带下量明显增多或减少,色、质、气味发生异常,或伴有全身或局部症状者,分为生理性带下和病理性带下。《沈氏女科辑要笺正》引王孟英所说:“带下,女子生而即有,津津常润,本非病也。”为生理性带下。《沈氏女科辑要笺正·带下》:“如其太多,或五色稠杂及腥秽者,斯为病候。”为病理性带下,即带下病。
陈宝贵教授指出:带下病的形成与任带二脉关系密切,而任脉不固,带脉失约,主要由于肾、脾、肝诸脏病变及外邪侵犯所致。如肾气不固、脾虚湿滞、肝郁化火、湿热湿毒等,均可影响任带为病,而导致带下。正如《傅青主女科》所说:“夫带下俱是湿症,而以带名者,因带脉不能约束,而有此病,故以名之,盖带脉通于任督,任督病而带脉始病。带脉者,所以约束胞胎之系也。带脉无力则难以提系,……暗耗之害,……复加脾气之虚,肝气之郁,湿气之侵,热气之逼,安得不成带下之病哉!”
带下病临床多见虚实夹杂、寒热错杂;其中肾脾阳虚、湿热下注为常见证型。先天不足,或年老肾衰,或久病及肾而致肾阳不足,命门火衰,火不生土,脾肾阳虚;复加摄生不甚,或洗涤用具不洁,或久居阴湿之地,或因手术损伤,以致湿热、湿毒、病虫之邪由外而入。内外合邪,任脉不固,带脉失约而发病。
带下病常见带下色黄量多,有臭味,腰膝酸软或伴疼痛,喜暖畏寒,小便清长或尿不尽,夜尿增多,大便稀溏或五更泄泻,腹胀,纳差,舌淡苔黄腻,脉沉细。
陈宝贵认为,临床治疗带下,以清补兼施、标本兼治为治则,以益肾健脾、清利湿热为治法。选易黄汤、完带汤加减治疗。
常用药物:山药、芡实、覆盆子、杜仲、白果、白术、茯苓、薏苡仁、黄柏、车前子、蒲公英、荆芥穗、柴胡、甘草。
加减应用:湿热重者选加败酱草、椿根皮、苦参、川萆;少腹有肿块伴疼痛者合桂枝茯苓丸以活血化瘀,消散积;腹痛较甚者加香附、元胡;纳差者选加鸡内金、荷叶、陈皮、焦三仙;腰酸痛甚者选加续断、桑寄生、狗脊;腹胀甚者加厚朴、枳壳。
典型病例
荆某,女性,54岁。患者主诉“右下腹痛1月余”就诊,曾服消炎利胆片,症状减轻,后再次出现右下腹痛,且尿频,夜尿量多,腰酸痛,带下色黄量多,纳差,腹胀,寐差,便溏,舌淡苔黄腻,脉沉细。查体:右下腹压痛,无反跳痛,肝脾肋下未触及。
处方:山药15克,芡实15克,覆盆子20克,杜仲15克,白果10克,白术15克,茯苓20克,薏苡仁30克,黄柏15克,车前子(包)15克,蒲公英30克,荆芥穗10克,柴胡10克,内金10克,元胡10克,枳壳10克,甘草10克,7剂,水煎服,日1剂,分3次温服。
7剂后,诸症减轻。效不更方,继予14剂巩固疗效。近期随访已无腹痛、带下等症状。嘱饮食调养,病变随诊。
按:患者为带下病,辨证为脾肾阳虚,湿热下注证。脾肾阳虚为本,湿热带下为标。肾阳亏虚,失于温煦,故下腹疼痛(当为隐痛)。消炎利胆片有清利湿热之味,故服之起效。然治标不治本,故日后复发。腰为肾之府,肾虚故腰酸痛。肾阳不足,命门火衰,封藏失职,故尿频;水不化气,则夜尿增多。脾肾亏虚,外感湿热之邪,则带下量多,色黄(或有臭味)。肾阳虚不能上温脾阳,则大便溏薄;脾虚运化失职,则纳差、腹胀。尿频、夜尿增多自然影响睡眠。舌脉为本虚标实之象。
方中山药、芡实补脾益肾,固涩止带;覆盆子、杜仲补益肝肾,固精缩尿,且杜仲善治肾虚腰痛。上四味为君药。白果收涩止带,兼除湿热;白术补脾祛湿,茯苓、薏苡仁健脾利湿。均为臣药。黄柏清热燥湿,车前子、蒲公英清热利湿;荆芥穗祛风胜湿,柴胡升举阳气,二药得白术而升发脾胃清阳,使湿浊得化;鸡内金消食健胃,佐助白术、茯苓、薏苡仁,且有“主泄利”(《本草经》)之功;元胡辛散温通,为活血行气止痛之良药,《本草纲目》:“延胡索,能行血中气滞,气中血滞,故专治一身上下诸痛,用之中的,妙不可言。盖延胡索活血行气,第一品药也。”枳壳辛行苦降,长于行气除胀。上八位并为佐药。
甘草功用有三:一是味甘能缓,善于缓急止痛;二是生品微寒,可清热解毒;三是调和药性,为佐使之药。诸药共奏益肾健脾、清利湿热之功。全方组方严谨,照顾周到;标本同治,清补兼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