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地|草原上的夕光 作者:王鹏寰
草原上的夕光
我站在这高天远地的高处,迟暮的光茫将这些高处的草原,镀上了一层夕光里的绚烂。我虔诚地仰望着,眼中这一只鹰,是在那里翱翔,眼中这一山花,是开在那片草原。牛羊好似颗颗晶莹的珍珠撒在这碧绿的草原上,它们是何等的安详自在。草原是牛羊的爱,牛羊是草原的魂,云在天上飘,水在山间流,水是这云的爱,云是这水的魂……
此时忘记了身处何方?这是伊犁高山草原。我就在这宽广福祉里,竟是如此奢侈地将这无边无际的寂静和山地风光尽入胸怀。我忘记了这个初夏的季节,世界上还有哪一片肆意的山野,斑斓着的高山草原上,大地的边际是这样清晰可见。
爬上了一座缓坡的山顶,向着这一片寂静瞭望,夕光微茫,天色高远。我恍惚中看到的是那一片少年的村庄,在黄昏里摇曳着的是庄稼地,大豆,高粱,密不透风的田野,齐腰深的麦田。“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雉雊麦苗秀,蚕眠桑叶稀。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那黄昏的夕光里,是袅袅的炊烟,是归巢鸟雀的叽叽喳喳,是牛羊归圈时的哞哞咩咩,是肩头晃动着的光亮锄头,是晒的黑亮般的脊背,是小孩银铃般的欢歌笑语……试问,他们可曾有过一次异乡的漂泊?他们也曾站在高天远地高处,望着夕光隐于西山下的一抹残红?
我总是羡慕那些眷恋并厮守着故乡的人,他们能守候在故乡的身旁,年迈的房屋和迟暮的老人,是那土地上永远也不用迁徙的旧物,只要黄昏里的树梢上,有过一声燕子的啼叫,那些倦了的飞鸟,便会毫不费事地回到自家的屋檐下,燕雀归来,瓦舍上的炊烟也就淡了,低低的院墙里,熟悉的灯光开始编织一个夜晚的梦想。
举目尽量遥望,远处更远的草色里,一片温暖的起伏和跌岩,那蜿蜒而去的山,被这个黄昏里无垠的草原覆盖了。溪水在山谷里欢唱着,我的眼睛里是一片又一片黄昏和绚烂的草的原野。吆,起风了,风从草间掠过,草原的风,草原的羊群,草原的花 ,草原的水,草原的姑娘……你有一个花的名字,你有一个花的笑容,你像一只自由的小鸟,歌唱在那草原上,你像春天飞舞的彩蝶,闪烁在那花丛中,你把歌声献给雪山……突然听懂了这首歌,“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原来你不也是见过西云山上那朵盛开的蓝莲花的人哦!
——作者生活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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