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引热议!亲情类电影如何走出舆论怪圈?

《我的姐姐》火出圈了。

首日票房收入6200万元,次日《我的姐姐》的单日票房冲上了1.37亿元,而第三天则又创下新高,收入1.46亿元,四月五日已破4亿大关。自上映以来,《我的姐姐》的票房是一路飙升,总票房有可能冲破10亿元。

这是一部关于女性的影片,导演殷若昕,编剧游晓颖皆为女性,剧中主演张子枫与朱媛媛分别饰演两代姐姐。该影片讲述失去父母的姐姐在面对追求个人独立生活还是抚养弟弟的问题上展开的一段亲情故事。

该片改自天涯真实帖子《父母去世后,我把两岁的弟弟抱养了出去》,以下为链接https://bbs.tianya.cn/m/post-funinfo-4520387-1.shtml

下面,我们来看下影片主要的情节。【剧透预警,大家可以下拉跳过】

《我的姐姐》主要讲述张子枫扮演的安然在一所医院实习做护士的同时正准备着考研想要去北京上学,脱离所居住的小城市。但天降灾祸,他的父母在一次车祸中双双离开人世,留下她和她年纪六岁的亲生弟弟。安然面对着抚养唯一的直系亲属弟弟和想要考取北京开启自己独立新生活的双通抉择。

姐姐安然无疑成为了抚养弟弟的唯一人选。但是对于姐姐来说,弟弟意味着伤口。在二胎还没放开的年代,为了再要一个弟弟,爸妈让她假装残疾人。为此,她不能穿裙子,不能露出双腿。在弟弟出生之后,她被迫早早独立,靠自己养活自己。

写着她名字的房产证原本也是准备留给弟弟的。弟弟出生在姐姐上大学之后,他们两个人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因此,突然降临的“抚养权”压得她喘不过气,但血缘与道德约束不断地在拉扯她。

另一边,安然姑妈十八岁考上师大俄语系,安然父亲当年只考上了中专,最后却是姐姐给弟弟让路。安然的高考志愿填了北京的医生,却被父母瞒着她改成川内的护士,因为他们觉得女孩子早点挣钱补贴家庭才是正道。影片就在此种双重叙事中凸显出"姐姐"一次的分量。

影片另一个名称为《踢皮球》,很大程度上这也是对弟弟作为皮球的一种隐喻。一边是少不更事的弟弟,一边是新生活即将在眼前的姐姐。而影片从一开始的姐弟隔阂到后期的真实生发出的姐弟之爱,姐姐内心的痛苦拉扯在影片的127分钟内展现的淋漓尽致,这其中有姑姑作为姐姐的"人生经验"、有舅舅作为弟弟的“生活经历”。有“肇事者”伸出的“援手”,同时还有安然男朋友想把他留在小城镇的愿望。

其实,从安然的回忆来看,关于爸爸妈妈的回忆不全然是苦涩的,也充满了全家人欢声笑语的画面,这让安然更加难以割舍弟弟这唯一的“血亲”。在影片最后,弟弟的一句“你喜欢我”和开放式结尾相呼应,留下悬而未决的空白。


一、影片结尾的争议

截止四月五日上午,《我的姐姐》豆瓣评分为7.3分。有15.8%的观众打了五星,有44.8%的观众更打了四星,31.3%的三星,以及5.7%的二星,3.1%的一颗星。好于45%的家庭片,好于42%的剧情片。
关于电影的开放式结尾,有很多影迷表示不满,认为其“拉低了影片档次”“为在同样困境里的女性未能提供参考,甚至是错误引导”“弟弟的话语逻辑明显不像个孩子,剧本存在问题”等等。
关于影片的讨论也集中于结尾处姐姐似乎还是扛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这让很多观众表示难以接受,在127分钟的挣扎后姐姐还是没有选择放弃弟弟,似乎有些"三观不正",但其实影视的意义在于聚焦问题,并非happy ending才能体现深度。
在《你好,李焕英》上映后,也有很多网友表达了自己母亲与李焕英的不同,认为当下有很多父母难以做到如李焕英一般乐观,大多父母只将孩子视作他们人生的附庸,对孩子的自主选择于不顾,但这种想法其实是将父母爱放在一个狭隘的顶点去审视,将影视情节无限对标生活,结局必将是迷失自我。

二、原生家庭的拉扯

近年来,关于原生家庭对人格塑造上的影响掀起了一阵阵的讨论,多数人认为,这其中伴随着大多数人自我意识的觉醒与对自身生活的长期反思,原生家庭是指在组建自己家庭之前的和父母或祖父母组建的家庭。原生家庭的生活模式将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自己今后组建家庭的选择以及自己在担任父母角色的行为
长久以来,影视文本中出现的原生家庭不乏“有毒”的家庭,原生家庭罪行之一的“重男轻女”是从古贯今的议题。近年成为流行语的“樊胜美”“房似锦”等之角色活跃在任何一个重男轻女的议题中。在《我的姐姐》中,姐姐安然或许是因为原生家庭中缺少的一部分爱,从年少时期被迫成为残疾人到现在被迫成为抚养人,父母的选择和命运让她成为承担这一切的那个人。因此,对男友的主动感到难以适从,同时对独自抚养弟弟展现出了矛盾与抗拒。
基于父权制度的家庭血缘伦理关系,造就了一种“一出生就决定了一切”的认同,这种文化生命的延续是伴随着共同的语言、价值观与生活习俗的传递,而对于女性群体而言,由于几千年的父权社会文化的浸染,强加给女性很多社会身份的符码,伴随社会经济的结构的不断变化,女性不仅需要在家庭生活中继续担任好“妻子 / 母亲”的角色,同时还要在社会生产中获得自己独立的经济地位。剧中姑妈放弃自己的愿望与前程,作为家庭中的“好妻子”负重前行。而安然也将承载着其他人对她"母亲"的角色期盼做出抉择。

三、女性化视角之作

在消费社会与父权社会的合谋下,伴随媒介环境发展,公共领域的性别叙事发生变化,“去主体化”的叙事占据了性别表述的大部分,因而显现出多元叙述的重要性。透过研究可以发现女性在认同的过程中的差异性和独特性,呈现出认同的多样性。
“拼贴式”的叙述方式打破了以往“宏大叙事”中对于“国 / 家”命题的探讨,内向化的转向使得个体的成长经验在表述中得到释放,个人话语的“可见”消解了父权社会的话语权利构建。而认同源于“个体 / 族群”对于自我理解的描述,而这也与主体的生命经验与社会文化历史有着密切的联系。社会化的生活中原始情感、道德认同、自我认可、语言、宗教血缘等因素都会制约着女性的个人认同过程。
女性主义研究起源于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西方女权运动,相应地,作为一种电影实践的女性主义电影批评也随着70年代女性主义理论的发展而出现。女性主义电影批评主要是对电影中的女性形象、女性意识以及女性观众的观影感受等问题进行研究。
学者牛碧玲的《新生代女性导演电影的悲剧性主题》中分析了以下女性导演的特征:
在主题上,作者指出新生代女性导演在创作中通过呈现女性在情感经历和生命体验上的创伤,来揭示女性在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困境,从而进行自我剖析与自我反思,表达对美好人生的向往与探寻;
在叙事上,作者总结新生代女性导演在创作时往往选取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叙述视角,以及狭窄、封闭、凄凉的叙事空间来表现人物生存环境、人生处境的困窘,凸显影片的悲剧性意味,并通过对父权社会女性形象的塑造,表现女性被定义、被规训的母亲、女儿和妻子的身份,以及丧失自我身份的处境,进而揭示反映长期以来女性与自我与社会难以调和的矛盾。
在影音呈现上,作者从视觉、听觉以及影片中的意象的角度,来分析女性导演对悲剧性氛围的营造。最后,新生代女性导演在创作中自觉站在女性的立场,运用悲剧意识手法,揭示女性被压抑的命运以及种种难以规避的现实困境和生活悲剧,目的还是在于要引起人们的反思,给予女性更多的关注和悲悯,为女性争取更多平等的机会和话语权力。

四、让弟弟看到我的姐姐

制作方在宣传时,采用口碑营销和整合营销的方式进行宣发。在社交平台微博上发起#姐弟合影大赏#活动,面向全国网友征集关于姐弟之间的亲密合影;除此之外,在腾讯新闻首页征集问题#有个姐姐是种怎样的体验#,将一些精选答案公布于官方微博上。
在亲情主题的包裹下,很多观众在观看后不自觉地联系到自身经历:自己的姐姐是否也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这一点引发了不少男性同胞的反思。有豆瓣网友评论到:"即使自己一直对自己的姐姐抱有愧疚感,即便如此我也无法完全了解她们作为女性所遭受的困境"可以说,影片从女性视角出发,反而对男性观众有了一定的启发,这是十分难得的。
最后,祝每一位姐姐生活顺遂,好好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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