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北魏主动摩擦挑起战争,南梁被动应对败多胜少
只要南朝出现变故或动乱,北魏总会趁机南征,规模视南朝动荡程度而定。如今,南梁取代南齐,北魏同样蠢蠢欲动,先出兵试探。天监元年(公元502年)五月,北魏扬州小岘戍主党法宗袭击南梁大岘戍,大破之,南梁龙骧将军邾菩萨被俘。当时,萧衍忙于平定陈伯之,无暇顾及,暂时隐忍不发。八月,北魏扬州刺史、任城王元澄上表元恪,请求攻打钟离,元恪派羽林监范绍到达寿阳,与元澄共同商量具体如何行动。元澄道:“应当用兵十万,来去需一百天,请朝廷迅速备办军粮和兵器。”范绍反问道:“马上就要入冬了,你方才征发兵粮,兵器可以收集到,粮食上哪里去找呢?有兵而无粮,如何克敌取胜?”沉思半晌,元澄坦然道:“确实如您所言,现在非最佳时机。”最终放弃了这一计划。北魏停止南征,南梁军方却咽不下这口气,一些将领想要还以颜色。十二月,南梁将军张嚣之入侵北魏淮南,占领了木陵戍。元澄派辅国将军成兴发起还击,张嚣之败逃,北魏又收复了木陵。天监二年(公元503年)三月二十八,元澄故意挑起摩擦,派长风戍主奇道显入侵南梁,夺取阴山、白藁两个城堡。接连的边境冲突,让北魏和南梁的关系陡然变得紧张起来,萧宝寅想为家族复仇,跪伏在北魏宫门之下,请求出兵讨伐南梁。与此同时,新近投降的陈伯之也请兵南征,愿为北魏效力。于是,元恪召集令、仆和诸曹尚书等八坐,以及侍中、散骑常侍等门下大臣共同商议。最终,北魏决定借他们之力南征。四月初一,元恪以萧宝寅为都督东扬州等三州诸军事、镇东将军、扬州刺史、丹杨公、齐王,赏赐丰厚,配兵一万,令他驻守东城。又委任陈伯之为都督淮南诸军事、平南将军、江州刺史,令他驻守阳石,等到秋冬时节大举进兵。接受北魏的任命后,萧宝寅忍不住彻夜痛哭。元恪又允许他招募四方勇士,得到数千人,颜文智和华文荣等六人都被任为将军或军主。萧宝寅为人庄重,性情文雅,虽然过了为萧宝卷服丧一年的期限,仍然拒食酒肉,形容憔悴,饮食粗劣,身着粗布之衣,从不嬉笑。北魏定下秋冬进兵之期,元澄却有些急不可耐,上表称:“萧衍频频阻断东关,想使巢湖泛滥,以淹灌淮南城堡。吴、楚有水域之便,他们可以一边淹灌,一边掠夺,长此以往,淮南将非我国所有。寿阳离长江五百多里,民众惶惶不安,都害怕水害到来,如果乘民众担心梁朝水淹其地的机会,攻敌于不备,预先勒令各州准备士兵和战马,提前出兵,随机应变,虽然不一定能成功,却可保江西无虞。”元恪同意了他的提议。六月初五,北魏调发冀、定、瀛、相、并、济六个州的两万人、一千五百匹马,令于中秋时节在淮南会合,加上寿阳原有的三万兵力,一并委任元澄调遣,萧宝寅和陈伯之也受他节度。八月二十,元恪又以镇南将军元英都督征义阳诸军事,配合元澄。南梁司州刺史蔡道恭得知北魏军将要南下,派骁骑将军杨由率领城外居民三千多家去保卫贤首山,杨由建立三重栅垒以作防守。十月,元英统率各部军队包围贤首栅,栅内民众任马驹斩了杨由,投降北魏。与此同时,元澄命统军党法宗、傅竖眼、王神念等人分别率领兵众入侵东关、大岘、淮陵、九山,高祖珍率领三千骑兵为游动兵力,元澄统领大军继后而进。傅竖眼,刘宋将领傅灵越之子,为人沉毅壮烈,年少即有父亲风采,投奔北魏后受到王肃的赏识,将其任为参军,随从征伐,累有战功,稍迁给事中、步兵校尉、左中郎将,是军中后起之秀。王神念,太原郡祁县人,是一名儒将,自少研习儒术,尤其通晓内典,初仕北魏,起家并州主簿,累迁至颍川太守。强大的兵力优势下,北魏军接连攻破关要、颍川、大岘三城,白塔、牵城、清溪也都溃败,南梁全线告急。南梁徐州刺史司马明素率兵三千救援九山,徐州长史潘伯邻救援淮陵,宁朔将军王燮去保焦城。党法宗等人攻下焦城,又攻破淮陵。十一月,北魏军生擒司马明素,阵斩潘伯邻,南梁再次损兵折将。党法宗继续率军南下,来到阜陵。在这里,他终于碰到了硬茬子,因为戍守阜陵的是南梁太守冯道根。刚到阜陵时,冯道根就修筑城壕,派人四出侦察放哨,好像敌人马上就要来了似的,引得众人纷纷讥笑他怯懦。冯道根淡定道:“防御若怯,临战则勇,此之谓也。”城防还没有修筑完毕,党法宗等人就率兵两万突然来到阜陵城下,众人全都大惊失色。冯道根从容不迫的命人打开城门,穿着便服登上城楼,并挑选两百名精兵出城与北魏兵交战,首战告捷。党法宗见冯道根神态悠闲,初次交锋又不利,撤军而走。冯道根趁此机会率领百名骑兵袭击高祖珍,大破之。这时,北魏的各路军队粮运阻断,只好撤军而退。鉴于冯道根的出色表现,萧衍将其升为豫州刺史。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冯道根给所有人上了一课。十二月,南梁将军吴子阳在白沙与元英交战,大败而退。天监三年(公元504年)正月初三,南梁征虏将军赵祖悦与陈伯之在东关展开大战,赵祖悦再次败绩。连续多次交战,北魏败多胜少,接连失地,事到如今,即使萧衍不想打,他也必须发起反击,因为这关系到南梁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