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鸟画的造型与笔墨,妙在似与不似之间!

造型的“造”字有创造之意,艺术上的造型是艺术家通过对生活中的物象加以艺术化处理。中国花鸟画的造型是意象造型,它不是真实地描摹自然界的花鸟鱼虫,而是根据对象的感觉,将对象夸张变形,使其变为艺术形象。正如齐白石拟说“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媚俗,不似欺世”,中国花鸟画不能只追求形似,那样会使花鸟画成为说明性的图谱,即便是工笔画也追求意象性、写意性,只是程度上和写意画有所不同。

中国画取神,取象征,这正是中国艺术精神的独特所在,西画尚写实、尚摹仿,取其外貌,取其形似。像西方的有些静物画,鸟、鱼和蔬菜都真实得像标本一样,画家们也是照着标本写生的,毫无生气。要以形写神,取形的目的是为了写神,只求 形似尚易,神似尤难,不能舍神似而不顾,专攻形貌。不求形似,不是指舍形而空谈精神,形是神的依托,神似是要在形似之外求神似。艺术家要通过不同的艺术手段,创造出比生活中的物象更美、更典型、更概括、更集中的艺术形象。

笔墨结构是指画家从某种创作愿望或主体需要出发,根据表现对象的本质特征,结合自身的感受、个性和修养,综合提炼概括出来的各种笔墨形态及其有机的排列与组合。也就是画家以具有独特审美价值的笔墨形态为因子,通过它在特定环境(画面的题材、主题、造境、章法、构图等)中的衔接、对比、转换与渗透,及笔墨的复加、冲、破合成,形成一定的旋律和节奏,构成完美的意象造型,包括空间的内在虚实境界,从而出现出具有一定审美意义的生命与画家的意匠气质、个性和格调,同时也成为欣赏者汲取中国画作品内在精神的物质媒介,亦是艺术鉴赏家、批评家评判作品真伪高低的首要因素。

简言之,笔墨结构包含下述因素:①尽可能丰富的笔墨形态;②笔墨形态间的气势贯穿;③赖以组织笔墨形态的对比手段同,如虚实、浓淡、疏密、聚散、干湿、曲直、大小、点线等。

笔墨结构没有定型,具有自身的逻辑性,在相当程度上是抽象的。无定型使它自由,逻辑性限制这自由不流于任意乱涂,抽象性则令其不受制于物象的造型原则——它们不即不离,相关但不同一;有时服从于造型,有时与造型重合,有时独立于造型之外。

笔墨结构具程式性,程式是笔墨结构逐渐规范化的结果,也是画家对物象进行综合、概括、简化、节奏化、意趣化、形式化的产物。笔墨依存于程式,程式是笔墨的载体。在画史上,笔墨程式的成熟标志着水墨画的成熟。程式即规范,有规范才能有效承传,所以笔墨程式是水墨画得以久远传承的重要条件。

程式具有很高的稳定性,但也会随着创作客体与主体的变化而变化。程式如果被固化,被千百次无生殖力地重复,就会失去活力,变成僵壳。笔墨结构具有传情性,像歌曲不完全靠歌词传情一样,画画作品也不全靠内容来表达作品内涵,笔墨结构也自具传情效能。如果把单独的笔墨形态比成交响乐中的各种乐器音响的话,那么笔墨结构便具有音调、节奏与旋律般的表情能力。具体的笔墨形态的表现力是有限的,但组成笔墨结构之后,就产生了乐曲一样的表情效果。

中国花鸟画的造型是线性结构的,且要与笔墨结合。西画是以块面造型,追求惟妙惟肖的三维立体效果,而中国画是以点线造型,将生活中的立体物象加以提炼、概括,总结成线性结构,辅以点,整个画面是平面的。这就要求将立体造型解构成长线、短线、直线、曲线、大点、小点等等,通过这些抽象的点线组成意象性结构,通过它们来传情达意。这样线和点的组织和安排就显得尤为重要,它们的疏密、穿插关系到全局。

中国画的线性结构要与笔墨紧密结合,因为必须将线性造型转变为艺术语言,才能使其富有生命力,使画中的造型真正转化为艺术形象。只有恰到好处的造型和笔情墨趣完美结合,才能做到以形写神,画作也真正成为了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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