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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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4-28

喝酒。

前后左右桌维吾尔族男女青年们，三、五一桌的。

打眼望去，好些个大眼高鼻浓发宾客，从桌下伸出水烟管，边喝边聊边吸边笑，烟雾缭绕升空，热腾了脸与脸之间的距离，气氛甚是欢乐。

两听啤酒喝完。

厅内陆续有过生日的。

场内背景音乐大声地燥起来：生日快乐旋律。

服务员列队到桌前，摆上小只蛋糕，点蜡烛唱歌。有人打出响亮的口哨，忽咻地转个大圈，像祝福变成舞蹈。

孙浩文说：特别想隐居到农村，种菜养牛羊。

梁音佳说：10年我也这样想过，钱算什么玩意儿？但现在晓得，太特么傻了！爱钱挣钱才是最重要的事，否则拿什么给孩子投资最好的教育，给老人最好的赡养？

李玲梅说：哼？总得干成个撒吧！年轻人。

我端起啤酒，大大的自喝一口，笑：烤肉凉了，热一下？

又暗自嘀咕：呢个，等下撺掇个谁跟我去探一下，他们桌上那个吸的水烟管子是什么操作法？我们这桌怎木有？

石头焖羊排在红色小只高压锅里。

筷子往下伸，像一下子失足掉进看不清深浅的坑，美妙无比的陷阱。

我惊叫唤：嗨呀！这么深，还有好些羊排！嘿，来来，红萝卜在下面，羊肉绝配，都还热着呢！

梁音佳问：有土豆吗？

我：有有！

刚才高压锅端上来噗噜噜咕嘟好一阵子热气，勾起我们满桌馋虫飞。

见服务员揭开盖子捞出石头时，还以为这劳什子银样镴枪头，垫半锅石头给几根焦嫩羊排冒香味而已，没成想这一小锅深藏功名在里头。

我和梁音佳你一下我一下在桌上舞着手到最后，没放下筷子。

孙浩文和李玲梅热烈地讨论着什么叫“专心地干成事”。

只见有乐手来到小舞台下备场。

梁音佳说：服务员说11 点有演出。

我惊喜：呀？

梁音佳又说：不行，走走！我刚接电话，答应了小盆友现在回家。

几人收拾东西，打包递给我。

烤肉、烤肠、石头羊排、鸽捞面、波尔萨克都剩下。好像我们虽吃了，它们又变多了出来一样，沉甸的一兜子。

太好吃和太高兴一样，会让胃装了一半的欢乐，误以为吃饱。

如果太好吃和太高兴加持在一起，胃简直更疯癫到洋洋自得，提前饱足。

我们出门分头走。

上了出租，司机在听歌：又见炊烟升起。。。。。。

我随口：嚯，好老的歌，邓丽君？

师傅平头青鬓，灯光下的侧脸密密褶子，显摆：啥歌都有啊？你要听谁的？

他对着智能音响下命令：一人~我饮酒醉！

带着节奏。

逗笑了我。

晚风毛扎扎从窗外灌进来：什么种菜养羊挣钱干事，当下不开心，它们没得甚区别。

不过都是逃！

又哪里逃过逃得了？

换个地儿自己作？

省吧。

现在好时时好。

这里快活处处快活。

我咧嘴乐。

把车窗开大了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