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派的精髓在于:提醒临证先辨阴阳(附扶阳派源流、入门学习方法)

在中医的千年流传中,涌现出了一大批医学巨匠,对中医的学术传承与发展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迄今,中医的火神(扶阳)学术流派如日中天,这不得不归功于清代的郑钦安先生。他是火神之集大成者,在中医界独树一帜。

一、火神源流

要想对火神一脉有一个更为清晰的认识,就得探求这一个学术流派的源头。翻阅中医历史,在宋代窦材的《扁鹊心书》中,“扶阳”一词被正式提出,是为火神之肇源。窦材在扶阳领域,不仅仅是重视针灸,同时对扶阳药物的运用也是独具创见的。六百年后,清代大学者、大儒医刘止唐先生也十分重视保身立命,结合《周易》与《黄帝内经》等经典,著有《医理大概约说》《槐轩约言》《保身立命要言》三篇,对扶阳一脉的发展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郑钦安先生师从于刘止唐先生,留下了《医理真传》《医法圆通》《伤寒恒论》三书。于是,火神一脉就正式立足于中医之林。

上述三家之书,可以说是对火神一脉的理、法、方、药有了一个更为系统的梳理,对于火神的传承有了更进一步的全面认识。至于《圣余医案》一书,虽颇有功法,但毕竟无法与郑钦安之著作相提并论,余则不再收录。

二、学术思想

(一)窦材

窦材注重温养阳气,禁戒寒凉,故十分推崇艾灸之法。全书重视扶助阳气,但扶阳却不是以艾灸为首选;在疾病的治疗上,提出“大病宜灸”的观点,认为“凡大病宜灸脐下五百壮,补接真气为此法也”。作者治病的方法并非是单一的,而是药灸并用,外治与内治结合。在运用艾灸的同时,作者对药物的运用也是深有卓见的。作者极其擅长运用温补阳气的姜、附、硫、乌等一类的药物,其处方药味少而精,配伍巧妙,药简而力专。这种思想对后世的火神派的兴起起到了先驱的作用。

总而言之,《扁鹊心书》是一部具有极高的学术和临床实践价值的珍贵中医火神起源及针灸文献,值得深入研究,此书必能对当代的中医火神派及针灸治疗产生深远的影响。

(二)刘止唐

刘止唐为郑钦安之师,清代理学大师,开创理学“槐轩学派”一脉,在四川号称“刘门”。主要成就在于理学,也兼及医学。火神派大师郑钦安则主要继承了刘止唐医学方面的衣钵。在学术上,郑钦安与刘止唐一脉相承,故长期以来,学界对郑钦安之师刘止唐在中医方面的学术甚为关注,但至今尚没有单独出版刘止唐著作的医书。刘止唐著作颇丰,流传至今的有二十种左右,但与火神派有着关系的仅为《医理大概约说》《槐轩约言》《保身立命要言》三篇。

其中《医理大概约说》是刘止唐的临证之书,涉及到刘氏诊法、伤寒、脏腑辨证、气血辨证、内科、外科、妇科、方药等内容。《槐轩约言》则涵盖了刘止唐理学心要,其中也涉及医学内容,以论太极、阴阳、五行、四象、八卦、河图、洛书、心性、性命等为主要内容,该书的理学内容直接启发了火神鼻祖郑钦安的医学思想,如郑钦安的《医理真传》书首“乾坤坎离”诸篇,其学术渊源可直接追溯到刘止唐《槐轩约言》。故《槐轩约言》为火神派学术的理论源头,是研究火神派非常重要的一部书,有很高的学术价值。《保身立命要言》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却对“立身”“保命”有着较深力度的论述,对于《槐轩约言》《医理大概约说》有着补充作用。

(三)郑钦安

郑钦安师从大儒兼名医刘止唐,勤求古训,博采众方,融通百家,渐入佳境。从《素问·生气通天论》“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故天运当以日光明”的理论中发现了“人身一团血肉之躯,阴也,全赖一团真气运于其中而立命”(《医理真传》)的真知灼见,悟出“天地一阴阳耳,分之为亿万阴阳,合之为一阴阳;于是以病参就,一病有一病之虚实、一病有一病之阴阳”的道理(《医法圆通》),认为“万病一阴阳耳”“发病损伤各有不同,总以阴阳二字为主,阴盛则阳必衰,阳盛则阴必弱,不易之理也”(《医理真传》)。在辨证论治中,强调“按定阴阳虚实,外感内伤治之,发无不中”“务要将内外两形,阴阳实据,熟悉胸中,方不致误人性命也”(《医法圆通》),创立火神派,治疗以扶阳为主,对当时的医学界起到了震聋发聩的作用,为后世医学的发展做出了贡献。

三、学习方法

“读经典,做临床”,是中医成才的不二法门,在娴熟经典的同时需要用于临床,在临床迷茫的时候不妨回归经典,在经典与临床中反复穿梭,久而久之必成大器。

窦材的《扁鹊心书》是扶阳学派的鼻祖,书中对于扶阳的概念虽已经明确,但毕竟与时隔六七百年的刘止唐、郑钦安等医家的扶阳理论还是有一些差别,但其主旨却没变,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所以对于《扁鹊心书》的梳理,对于学习刘止唐与郑钦安的学术思想有着重要意义。

刘止唐的《医理大概约说》《槐轩约言》《保身立命要言》三篇是其在医学领域的创见,书中融合儒释道以及国学精髓,书中孕育着身心医学的泉眼,其易、道、儒、医的汇通,对其弟子郑钦安的学术思想有着重大的启示和深远的影响。刘止唐医学三篇,既遥承扶阳之渊源,又下启火神之大成。

郑钦安的《医理真传》《医法圆通》《伤寒恒论》可以说是火神派的大成之作。将中医火神派推到了极致。《医理真传》将周易与中医进行了一个大融合,学习本书时,需要有一定的周易功底,可参阅一些关于周易方面的书籍,这对于理解本书大有帮助。《医法圆通》对于用药、认证杂乱无章之市习痛下针砭,详述各种临床见证之病机、治法,强调外感当握定六经提纲,内伤应探求阴阳盈缩,而认证须有阴阳虚实之实据可凭。可谓是岐黄、仲景忠实之门徒,且大有发挥矣。《伤寒恒论》是对伤寒论的继承与发展,在学习本书时,需要对《伤寒论》原著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又因为《伤寒论》原著早已散佚,现代流传的古本较多,诸如唐本、宋本、赵开美本、桂林古本、枫山秘府本、康平本、湘古本、涪陵古本、《医宗金鉴》本、《伤寒杂病论会通》本、《传播中医》丛书本等,需要详核究竟,直面经典。

总览全书,火神一脉尽收眼底,火神经典竟在案前,熟读深思,体悟其中精髓,无论对研究医理还是应用于临床,都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有道是:道经千载更光辉。希冀广大读者能在阅读中医火神经典之后,能对中医有一个深刻的认识。

编者

2018年端午佳节于北京

麻黄汤、五苓散圆通应用法

太阳经腑用药图

寒为阴邪,从毛窍而入,寒主静而不动,毛窍密而不疏,故见无汗恶寒。

邪不传经而传腑,故见口渴、小便不利。五苓散功专利水,水道利则太阳气舒,邪亦从此而解。

桂、麻二方是祛邪从上出者也,五苓散是祛邪从下出者。惟此三方,可称太阳首尾专主之方也。

——治痘初出而忽隐,壮热,无汗者。盖痘之初出,全借太阳一点真气鼓动,运毒外出。今壮热而痘忽隐,是因其感受外寒,闭束气机,抑郁生热。麻黄汤能开腠理,祛寒外出,邪去则正安,痘自外出,而人自平安。若壮热太甚,烦躁饮冷者,又可于方内加石膏。

——治肩背沉重,觉内冷者。盖肩背之沉重,寒之滞也。寒滞于内,故觉内冷。麻黄汤轻清属阳,力能祛寒外出,肩背正属太阳所主,故治之而愈。

——治两脚弯发起红块,痛甚。脚弯地面,乃太阳经循行之道,今为寒邪闭束,阻其气机,遏郁而起红块,痛甚。麻黄汤力能散太阳之寒,故治之而愈。

——治大便泻水,而小便全无者。此病夏月居多,由暑邪拂郁,扰乱正气,以致阑门失职,津液不行于膀胱,而直趋大肠。五苓散力能化膀胱之气,故治之而愈。

——治头晕、咳嗽、呕吐、腹胀、小便短。病形虽现头晕、咳嗽、呕吐,总缘膀胱气化不运,水湿之气不得下降,气机必返于上,上干清道,故现以上病形。五苓散功专利水,水气下降,气机自顺,故病自愈。

——治霍乱吐泻,思饮冷水者。此病上吐下泻,理应着重太阴,其所以用五苓者,盖以吐泻之病,无小便也;又见渴而思水,正是太阳腑证提纲,故五苓为要药。其所以致吐泻者,皆由太阳气化失运,中宫失职。此刻先治太阳,然后理中,庶为正治,亦经权之道也。

二方伤寒门尚有数证当用,至于加减变通,仲景言之甚详,兹不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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