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凡四训》纵横谈 22 | 我是谁

我是谁?

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我是谁”的问题经常不是问题,当别人问“你是谁”的问题时,回答者往往会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张三”或“李四”,但我们稍微往深处想想就知道,“张三”或“李四”不过是一个代号,还不能很好地说明“我是谁”的问题。

不能把名字等同于日常生活中的“我”,因为“我”是一个具体的人,在某个历史方位,某个空间,在做具体的事,而且每个“我”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不过在同一个时间和空间下,可能有无数个“我”在做同样或者差不多的事情,尽管每个“我”有不同的面貌、家庭、出身、性格等,但这些资料还不能很好地把“我”和其他人真正区别开来。按照现在的科学技术上,基本上能够区别每个不同的“我”。不过就算现代的科学技术破解了人类基因密码,难道就能找到“我是谁”的答案了?技术下那个“与众不同”的“我”,不过是生物学意义的“我”,当然不是“我”的全部。

马克思说: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里从社会学的意义阐明“我是谁”的问题。“我”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我”当然是人,但只有在社会学的意义才能说“我”是人,离开了社会(准确来说是社会关系),“我”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每个人的社会关系是不断变化的,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甚至是一次见面、一次交谈,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发展方向,乃至“我”的全部。例如毛泽东在1917年暑假的时候,他和萧子升游学到密印寺,在寺中留宿一晚。游学结束一个月后,毛泽东在写给他的老师黎锦熙的信中谈及此次游学时说,他的收获之一,即确信“救国救民在于找到大本大源,而大本大源在于工农大众”的道理。专家评价,这也可视作毛泽东群众路线的源头之一。至今,密印寺还悬挂着毛泽东当时留下的《归国谣》一诗:“今宵月,直把天涯都照彻。清光不令青山失,清溪却向青滩泄。鸡声歇,马嘶人语长亭白。”古人有“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说法,交流之后有“茅塞顿开”的体会,这反映出人与人交流后,“我”的社会关系发生的变化,这正是“我”的变化。

袁了凡对“我是谁”的问题有切身的体会,第一次是他15岁那年遇上孔公,随后20年,他认为“我是谁”的问题不是问题,因为“我”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吾为孔先生算定,荣辱生死,皆有定数,即要妄想,亦无可妄想”,这可以看做是了凡先生对“我是谁”问题的第一次深刻体会。但他和云谷禅师的一番交流,让他明白到“我”是可以不断变化的,尽管“我”是确定的,但可以通过改变自己的观念,把正确的观念付之于实践中,让“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我”的改变当然是我的事情,只有“我”改变了,“我”的本质,“我”的社会关系才会发生改变。“一切福田,不离方寸;从心而觅,感无不通”。了凡先生清楚,要知道“我是谁”,唯有人文觉醒;如何能够知道“我是谁”,就要具备认识自己的能力、能量,而能力、能量只能通过“扩充德性,力行善事,多积阴德”中来。

关于“我是谁”的问题,有时候不问,自己还清楚,但自己一思考就糊涂了。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无论他们是否知道“我是谁”的问题,时光都会无情地带走一切,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要把“我是谁”的问题弄清楚。“我”可能是卑微的,微不足道的;但也可以是大丈夫,也可以超凡入圣。知道了“我是谁”,“我”才可以“不惑”,才能清楚“我”的来处和“我”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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