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伶选举”与“四小名旦”

“童伶选举”与“四小名旦”

——毛世来口述《我的艺术生涯》节选

近些年来，报纸上刊登过不少关于“四小名旦”的文章，说法颇不统一。有人把“童伶选举”写成选举“四小名旦”；也有人将 “四小名旦”选举写成“童伶选举”。总之，把两件事情混为一谈，这是不准确的。

“童伶选举”过后，北京的一些大、中学校的师生和众多戏迷观众，仍感到似乎有些不尽人意似的。总觉的既然有“四大名旦”，那就理所应当有他们的继承人——“四小名旦”。于是，观众们纷纷写信给报社，倡议征文选举“四小名旦”。在广大观众的心目中，一直酝酿着“四小名旦”的人选问题。

为了广泛宣传，提高知名度，吴宗佑主编与新新大戏院经理万子和，分别于1940年（长安大戏院）和1942年（新新大戏院经）举行过两次“四小名旦”合演《四白蛇传》，李世芳和宋德珠合演“金山寺”，我演“断桥产子”，李世芳再演“合钵”，张君秋最后演“祭塔”。我们四人的唱、坐、念、打各具风格，观众极为满意。演出结束后，我们四人一起谢幕并合影留念。当时，可以说是轰动北平，一时红得发紫，自此以后，我们四人均是声誉渐长，“四小名旦”的称呼也就传开了。

针对这次演出，当年的某份报纸上登载过《摩露随笔——“四小名旦”评述》，文章中说“……凭我的眼光，我认为他们四个人的优劣是——扮相：李世芳与张君秋并列，那天张君秋的扮相也很美满！这并不以“梅派”不“梅派”为根据的！唱念：张君秋与毛世来并列，不过我以为君秋的嗓子，虽高而却不大适味儿，或者说太想要好了，所以倒嫌过火一些；世来除表情外，念白也相当好听！表情：表情与身段，自然是李世芳与毛世来并列，表情是世来第一，身段以世芳最美！那天君秋的脸上也相当有戏！武功：是德珠与世来并列，可是，我终不以德珠的真正“出手”为然，总以跷功为长，世来呐，也相当可看一眼！总之，我以为四小名旦的次序应当是：张、毛、李、宋或者是李、张、毛、宋。”

民国三十年一月二十四日，“少若”君在报纸上也发表了一篇文章。题为《关于四小名旦的前途》。文章对我们四个人的优点和缺点也做过一番评论。他认为：“李世芳所以红便是尚小云的提携，张君秋更多亏了尚小云。李世芳在科时，最初占便宜在扮相，后来功夫又着实有些成就，便足以引人注意了。只是吃亏在嗓子，其中有个原因是有人挑唆他叫他服毒，又因他闹这个病那个病的，终于休息了一两年，险些湮没无闻……论世芳之资格，唱青衣论，'四小’中身上无一能及世芳。试观德珠一唱青衣便矫揉造作，世来根本不能穿长衣，一件褶子一件披，好像比什么加在身上都难看。君秋的身上是最差的，这点要让世芳高出一头之地，但嗓子不及君秋，武功更不及世来，何况宋德珠念白和表情也好想追不上近两年的世来。最近有人道我捧毛世来，岂其然也，实在诚之先生说得好，世来确向'名’角路上走去，他的技艺固然还追不上'四大’的百分之几，可是以受过几年辛苦，碰过不少钉子，现在无论如何总算站住脚了。唯盼毛五，不可过恃自己，认为以是'成’了，如果自己以为'成了’那就快'完了’。”这些中肯的评价，对我的帮助是很大的。

“四小名旦”“四大伶后”選舉揭曉：張君秋、李玉茹分膺冠軍（1947年《纪事报画刊》第66期）

不幸的是1947年李世芳遇空难身亡，北京的《纪事报》又举办过一次“新四小名旦”的选举，据说选出的是张君秋、我、陈永玲和许翰英。我与君秋虽说再次入选，可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是因为一个伙伴永远的去了，另一个伙伴又落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