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宗的忠臣安重诲,既清廉也没想过造反,他的三大缺点注定了结局
安重诲不是奸臣,对明宗来说,他是个忠臣。然而他有三个缺点,一是愚昧;二是残暴;三是没有度量,不能容别人。
宋朝有人说:“宰相须用读书人。”俗语说:“宰相肚里好撑船”,意思是没有度量,做不好宰相。安重诲同这两句话完全相反,再加以残暴,他自然要误尽明宗的天下。
李嗣源为什么找了这样一个人做心腹?
其中自然有个缘故。安重诲是应州(今山西朔县)人。父亲是李克用手下的勇将,在战争中阵亡。安重诲以殉难将土子弟的身份,做了后唐明宗李嗣源的侍从。他做事勤恳,在主子的心目中,这个人既聪明,又谨慎,又卖力。至于识字不多,在李克用父子的军队中,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何况他既然识一点字,从李嗣源看来,便可以算个知识分子了。其他两个毛病,在主人面前,至少是一下子不会表现出来。所以李嗣源把他当做得力的心腹,做了节度使,便用他做中门使。
中门使是什么官?顾名思义便可以知道是沟通内衙和外廷的负责人员。李嗣源起兵夺取政权,他是参与谋议的人员之一。明宗做了皇帝,便任命他做枢密使,后来又加上侍中兼中书令。
明宗即位后,用郑珏、任圜做宰相。任圜是个书生,也能领兵打仗。他参加过灭前蜀的战争。明宗即位时,灭蜀的副统帅郭崇韬早已被庄宗派去的使者杀掉,统帅李继岌在归途中知道父亲已死,也被迫自杀。任圜拥护明宗,领全军还京,把军队交还政府。明宗用他做宰相,原因就为这一条。
任圜做宰相,注意选拔人才,严格按照制度办事。他在位不过一年左右政治上倒有点新气象。安重诲看在眼里,便不大高兴了。
天成元年(926年)秋天,朝中有两个宰相出缺,任圜和郑珏、安重诲、孔循等人,商议继任人选。任圜主张用御史大夫李琪升任。郑、孔两人不赞成,背着他向安重诲推荐崔协。后来明宗问该用谁,安重诲马上提出崔协。任圜反对,他说:“安重诲不识人,被人骗了。崔协文理不通,人称‘没字碑’,怎么好做宰相?”
任圜一下子把安、郑、孔三人连皇帝都得罪了。郑、孔恨他反对崔协。“没字碑”这个称呼刺痛了皇帝和枢密使的心,他们正是一对“没字碑”。安重诲还有一条,得了“不识人”的批评。任圜这样说话,大概一时急了,考虑不周到,不大策略,然而也表现出一个刚直汉子的本色。
争论当场没有结论,后来发表的两个新宰相是崔协和冯道。安重诲胜利了。
任圜和安重诲常有争论。一次为的是“馆券”该由谁发的问题。唐朝(指五代以前的唐朝,五代后唐自称是继承唐的正统)制度,使者出使各地,由户部发给“馆券”。安重诲要改为由宫中发出,让他这个枢密使抓住这部分权力。任圜自然不依,争得声色俱厉,于是引起宫中之人的议论。明宗是行伍出身,常常疑心宰相看不起自己,听了宫人的话,更以为自己的怀疑有根据。
天成二年(927年),任圜干不下去,辞去官职,到河北的磁州闲居。才过了一两个月,汴州(今河南开封)守将造反。安重诲诬任圜与叛将通谋,派人到磁州,把他杀死。明宗是事后才知道的,但是他不怪安重诲,反而下宣布任圜的“罪状”,可见他是认为杀得好的。
孟知祥家在中原,朝廷如果措置得当,他未必一下子割据自为。安重诲却认为他是庄宗的妹夫,不可信任,派李严去当监军,这是一个不能再笨的主意,派监军无异于告诉孟知祥:“朝廷不相信你!”孟知祥见了李严果然问道:“现在天下都不置监军,只有足下前来监此一军,其故安在?”他斩了李严,奏报朝廷,说他诈传朝命,故而把他斩了。孟知祥与朝廷的分裂,这是开端。以后安重诲又在东西两川的附近增兵设防,孟知样称东川董璋便公开与朝廷对抗了。
明宗养子李从珂在河中做节度使。安重诲认他不是李家骨肉,将来必成后患,便派河中将领杨彦温驱逐从珂,再派兵杀杨彦温灭口,然后请求治从珂失守之罪。安重诲做这件事,自以为是为明宗的利益干的,不料李从珂不比任圜,李嗣源是无论如何不肯办他罪的。安重诲说之再三,李嗣源恼了,发作道:“我做小军官时,这个孩子替我挑石灰,拾马粪,帮我维持生活。今我贵为天子,难道不能保他的性命!”安重诲听了,才不敢再说。从此之后,明宗再也不无条件地信任他了。
长兴元年(930年),明宗派石敬瑭攻西川失败。安重诲请求自己前去督师。他一路上催迫运粮,人夫牲畜,倒毙的不计其数。他路过凤翔,节度使朱弘昭招待得极为周到。他酒醉之后,吐露真情,怨皇帝对他不够信任。他一走,朱弘昭马上派人飞马洛阳打小报告,说“安重诲怨望,不可让他到行营,怕他生事。”明宗又了解到安重诲沿路骚扰的情况,把他召还,调任河中节度使。
安重诲失了宠,说他坏话的人,一下子都跳出来了。明宗疑他要反,派李从璋做河中节度使。从璋一到,便派兵包围安重诲的住宅。安重诲出接,被李从璋抓住打死。
安重诲有错误,确实误了国,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造反。他也是清廉的,李从璋抄他的家,发现家产只值几千缗。然而这两条都不能替他博得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