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黄昏中，漫步流年

黄昏中，漫步流年

挡不住太阳的脚步，一抹斜阳悄悄落下，夜幕在不经意间降临。看着西边无际的天光渐渐地收敛起来，云霞浮动着瞬息万变的光影。那残余的温暖，恋恋不舍的晚霞，似温声叮咛，似不舍牵挂。黄昏中，有停留也有疾走，有收获也有失落，如同此时千变万化的光影，淹没在车马喧嚣中。朦胧中期待万家灯火的温馨，夜色阑珊的繁华。

小时候，黄昏是对温饱的一种盼望。当山村里升起了炊烟，忙于生计的父母还没有回家，天色渐暗，我和姐就会跑到大门口去张望，努力辨认对面模糊的身影。院子里的鸡鸭鹅早就期待母亲的到来，它们嘈杂的叫声充满院子。母亲回来给它们搅拌好饲料，敲着瓦盆，这时候所有的鸡鸭鹅会从院子四面八方赶来。母亲回来我们会跟在左右，看她拾柴、做饭，偶尔打个下手。大多这个时候母亲会给我们弄一些吃的，在土灶里烧一把花生，烤一根红薯，或盛一碗煮开锅的米饭拌上一汤匙猪油，热气腾腾。

当我们看着暮色中忙碌的母亲，懂得了她的辛劳时，我和姐决定自己试着做饭，喂鸡喂鸭。姐学着母亲的样子淘米，我拾柴烧火，但姐妹俩都不知道放多少米放多少水是合适的，结果就是煮了一大锅既不是干饭也不是粥。我们还给鸡鸭鹅喂了食，吃饱了它们安静地回窝，只是在做饲料切青菜时我不小心手指切掉一块肉，当时能做好喂鸡这件大事让我高兴得忘了疼。当父母在外面忙了一天回家，发现锅是热的，院子是安静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暮色中的晚餐一家人吃得特别开心。

少年时，黄昏是满载而归的喜悦。放学骑车回家，背对着夕阳，追赶着长长的影子，似乎有无穷的力量。书包里是满意的答卷，是憧憬未来的梦想。几个伙伴时而疾蹬脚踏，你追我赶，时而慢踩缓行谈笑风生，暮色中洋溢着欢声笑语。远处农忙正酣，吆喝牛马的声音不时传来，在收获的季节里，牛车马车满载田地里的收成，老农们坐在车上吆喝着、哼唱着，享受着丰收的喜悦。那时候学校里会有农忙假，我跟随父亲一起去田里秋收。父亲会起大早把玉米杆子割好，放成一铺一铺的，然后一整天就在这块地里剥玉米皮。当一铺铺的玉米剥得差不多了，放眼望去满地金黄时，天光渐暗，父亲套上马车装上玉米开始往家里运，我在田地里留守。当装好最后一车时，父亲会让我爬到高高的玉米山上，躺在金黄的玉米上，享受山里吹来的风的清凉，搜寻着天空初露的星光。听着父亲吆喝起牲口，踢踏的马蹄声夹杂着马车发出的吱吱呀呀声，向着村里的那片灯火奔去。

光阴流逝弹指间，时间在柴米油盐、鸡毛满地中滑过。人到中年，黄昏是厨房到餐桌温馨的画卷。结束一天的工作，走进热闹的菜市场，各色蔬菜、各味美食扑面而来。精选一家人的晚餐食材，感受柴米油盐的琐碎、讨价还价的烦与乐。走在小区里，大多窗口已经投射出灯光，传来锅碗瓢盆的交响乐。楼上飘来的欢笑声传递着幸福与和谐，眼前浮现出热气蒸腾、美食上桌的温馨场景。回到自己的小天地，烧几个小菜，没有饕餮大餐，但一定是走心的味道。一家人围坐餐桌前，暗黄色的灯光代替了黄昏的最后一抹斜阳。现在多数人只享受赞美显而易见的成就和成功，而忽略了关起门来一个家方寸之地的祥和。此刻有爱你的人在身边，有你爱的人在大快朵颐可口饭菜，满足味蕾、满足胃肠，满满的爱意驱散了一天的疲惫。此刻万家灯火送走了夕阳，窗子里面的人尽情享受着和谐美好。做一个凡人，在烟火气息中体味家的温馨。

黄昏中轻轻地把疲惫放下，亮起温暖世界的灯光，食一碗人间烟火，享受这触手可及的恬淡。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吴海燕，70后，近两年尝试写作，文字在市级报刊中小有发表。与书为伴，为书而行。太仓图书馆润泽阅读推广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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