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牢骚话（四）

                      招生杂记

                          （1）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颇有点血淋淋的感觉。

虽然记不清具体的时日，但我知道学校下达招生任务，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从招初一新生开始，大会小会，三令五申，大搞全“师”总动员。今昔对比，秋后算账，对去年没有完成任务的老师大开杀戒。于是诸多老师尤其如我等胆小怕事之人，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是怕完不成任务，而是不知道某些领导哪天又会出个损招，导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私立学校嘛，要求生存，求发展，鞭策老师招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然而招生过程中，时不时出现的某些“英雄事迹”，还是不免让人心有戚戚焉。

甲老师辛辛苦苦打了三天电话，电话费花了大几十，磨破了嘴皮子，好不容易说动家长前来交费。结果刚到学校，就遇上了某位领导亲戚，甜蜜蜜的把人带走了。于是所有努力白费，辛苦全无。专门负责招生的领导是不在于这个过程的，他只看结果，只看数字。

乙老师托亲拜友，就差三跪九叩招来个学生，感恩戴德了好多天，忽然接到某某老师电话，口称此学生乃他们班学生的舅舅的堂哥的小姨子家的娃儿，因为他的学生的发动宣传才来的我们学校。言外之意，这娃儿是他招来的。乙老师哭笑不得。

丙老师的邻居满怀信任找到她，委托她帮孩子选个班级。丙老师窃喜，立刻找领导走程序、办手续。偏偏上课铃响起，领导们说过，招生可以不招，课不能不上。丙老师自己也是个听话的孩子，便也满怀信任的把那个学生交给领导。可过去两三天，学校一公布教师招生任务完成情况，该学生已成了那位领导的“战利品”。

……

我原以为，一个学校应该讲究精诚团结，互相帮助。对于那些经验少的年轻教师或者课务重的老教师们，我们这些年富力强的，为他们想想办法，分担任务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奖金可以不要，但同事情谊和他们的实际困难我们当珍惜和理解。但领导发话，谁也不许帮了谁，需要人帮证明自己没能力，帮助别人无异于姑息养奸。有违反规定者，双方都得惩罚。

呜呼哀哉！平常一直苦口婆心教导我们团结一致教书育人的领导们，对待招生却有此高见，我们这些虾米们为之奈何。

且各人自扫门前雪吧！一个月挣那么点散碎银子不容易，岂可因帮人未遂，又被领导们克扣回去？包住自己荷包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