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出我心189：纪念小杜

2021年第195期

记不清是哪一天的早上，父母把它从别人家里抱回来，它很小，毛茸茸的，很是可爱，我们随口叫他杜或者小杜。从此，它就走进了我们的生活。

母亲用纸箱和旧衣服给它做了个窝，它就在里面安身，每天吃点剩菜之类的，渐渐和我们熟悉起来。它非常胆小，不常叫，见了人躲着，见了别的狗更是吓得一动不动，后来母亲训练它大小便出大门外，它居然也慢慢学会了。

母亲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它是最好的陪伴，有时候母亲也训它，但还是很怜惜它的，隔一段时间，也想给它改善伙食，就给它买个火腿肠吃，平时一向胆小的它兴奋得不得了，蹦蹦跳跳像中了彩票头奖了一样，把火腿吃完后，还把包装纸在嘴里来回咀嚼，品尝……

每当吃饭的时候，它就乖乖地趴在脚边，用它那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你，眼神里满是可怜，喉咙里发出稚嫩的唧唧声来乞求你给它点吃的，你看着它那乖巧、可怜的样子，感觉不给它迟点就像犯了罪一样。

记得有一回我出门的时候，不知道它趴在门口睡觉，掀开门帘一脚就踢在它的肚子上，一时间它惊慌失措地站起来逃离，一边凄厉地叫着，一边回头看我，好像在说：主人，我怎么了，你用这么大力气踢我，我疼啊……我赶忙小跑过去，把它抱起来，给它揉肚子，给它梳理毛发，估计是力度真的太大了，它的眼眶里布满泪水，不停地呻吟着……

过了好大一会儿它才停止了叫声，估计疼痛感减弱了，它不再叫了，也许它从我刚才的抚摸中感受到我不是故意的，表情从刚才的疑惑、恐惧到现在的重新信任和依赖，它又趴在我腿上，慢慢地闭上眼睛哼哼唧唧着，好像在撒娇……

每当我回家，它能听出来摩托车的声音，发疯似的冲出大门来迎接我，在脚边磨磨蹭蹭；每当我骑车走的时候，它就傻乎乎地送出大门，一路兴奋的跟着……让它回去，它也不回，我故意骑快点，想甩掉它，可它吐着舌头一路疯跑，我又不忍心地停下车，大声训它回去，它躲躲闪闪扭头回去，磨磨蹭蹭回去，当我骑上车走的时候，它又傻乎乎地跟上来……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它的个子依然是那么小，还是那么害羞，胆小……后来有一天回家见它有点病恹恹的，见了我想起来却有心无力，它无力地趴在窝里，我为了刺激它，朝它喷了口烟，它有点厌恶地甩甩头，从窝里爬出来躲到墙角里去了，看来它是真的病了。

到了晚上，它开始口吐白沫，看起来非常难受。我和妹妹抱着它到医生那里看病，医生说这是肠炎，可它这里没有药。我们只好抱着它回来，期盼它能康复过来。到了半夜夜深人静，还能听到它痛苦的呻吟声，我只能默默地在心里祈盼它能挺过来……

第二天起床后，我去窝里查看，窝里没有……后来见父亲和妹妹回来才知道，他们刚刚去房子后面的地里挖坑把狗埋了……父亲说早上见狗死在大门后面，估计它晚上疼的满院乱跑，最终没有挺过来。于是找了个小一点的纸盒，把它装在里面埋了。

小杜就这样离开了，院子里再也没有它瘦弱的身影，吃饭时也没有它在脚边的磨蹭和那哼哼唧唧的声音，我回家时也没有它迎接，出门时也没有它傻乎乎的一路送别了……

生活一下子变的安静多了，我们不时的想起他，想念它的样子，想念它的胆小，想念它的可怜，可惜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一个小小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它刚出生就脱离了母狗的照顾，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当一切看起来很美好的时候，它却早早逝去，留下一大片白茫茫的回忆……

后来，我们聊天时说：以后再也不养狗了……不是讨厌，而是受不了这份离别……至于说的这话是真是假无关紧要，我在这里能做的仅仅是用文字来来纪念这个苦命的小家伙，谢谢它带给我们的快乐，感谢它带给我的人生感悟。

2007年12月16日  原 作

2021年8月3日  修订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