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志英佳作：司马相如——道德难以判断 / 轩诚清读（第1767期）
文：罗志英
导语/诵读：梁轩诚
读鲁迅《汉文学史刚要》中有这样一句话：武帝时文人，赋莫若司马相如，文莫若司马迁——或许这句话直接导源于前人的成句“文坛两司马”——两人都生活在汉代，一四川人，司马相如；一陕西人，司马迁。
正式场合，有关司马迁的文章太多，有关司马相如的故事似乎就少了一些，民间大多流传了他和卓文君的故事。
这是一个世代相传、最典型的才子配佳人爱情故事：汉景帝年间，司马相如在武骑常侍的职务任上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华。无所事事之余，他与众多的赋家们一起游乐于梁孝王门下——不久梁孝王病逝，走投无路的司马相如只好投奔好友临邛县县令王吉了——就是在这里，司马相如上演了这场流传至今的爱情大戏——以至于成都人封司马相如为“情圣”，与“诗圣”杜甫相提并论，在彰显杜甫诗歌艺术的同时，不遗余力地放大了司马相如爱情情感的伟大。
无论怎么说，司马相如创作的汉赋代表了那个时代的成就——据说最早的一篇文章救了一个人的故事就发生在司马相如手上……两小无猜时，当年尚未登上皇位的刘彻刚刚年满四岁，时为胶东王。身边如云的小姐妹们难有一个吸引刘彻的注意——只有一个陈阿娇能够让他茶饭不思、游乐无趣。他曾经说过，等他当了皇帝，一定要“金屋藏娇”——这就是这个成语的出处了。
不久，登上皇位的汉武帝刘彻果然晋封陈阿娇为皇后，然而日久生厌，再不久陈阿娇皇后就下堂、常年住在长门宫中，很久都难得见到刘彻一面，终日里郁郁寡欢之余听说司马相如写赋的厉害，忽然心生一计，奉一百斤黄金让司马相如为自己写一篇赋给汉武帝，试着看是否能够打动皇帝的心？
看看这篇赋：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
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
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儿忘人。
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
……
这篇赋，今天我们读来都遐思万千，更何况身在事中的汉武帝？汉武帝看后深受感动，陈阿娇皇后复得临幸——由此可见，司马相如赋的厉害！就凭这篇赋，司马相如如日中天，亮了大汉的天空、乃至后世。
的确，司马相如有文人的天赋才华，汉武帝刘彻对他的赋赞叹不已，将其误为古人，感叹“朕独不得与此人同时哉”——如今我们读他的赋，不由得感叹当时海纳百川的博大胸襟、傲视天下的伟大自豪——这或许就是那个时代的特色：思考一切问题都是站在宇宙、长久的历史长河中，秀口一出，自然真、善、美。
这是当时的历史。
历史从来都是一个大舞台，台上不停地上演着一场场折子戏，你方唱罢我登台——看民间传说：出生于穷苦人家的司马相如登上历史舞台后，除了读得一些书之外并没有什么依靠，梁孝王死后——树倒猢狲散，始终未能摆脱贫困煎熬的司马相如逐渐消弭了年少的壮志，看到富豪卓王孙家的良田万顷、高屋大轩、络绎仆人，不由得羡慕不已，恰好卓文君因出嫁后夫丧 重过独自一人的生活——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过往和前景两者皆美好——司马相如受邀来卓家做客，一曲《凤求凰》打动了少妇的心？今天看来依然大胆、直接、浓烈的措辞，自然使得卓文君心动不已——加之宴后，司马相如又买通了卓文君的丫鬟传递自己的爱慕之意，文君就更加坚定了私奔的意念——或许，情人一起私奔源于他们心理、精神上的充满了激情，但真实的物质生活却不易——私奔路上鸟鸣花香，天空也飘过朵朵白云——真美，但花香鸟语、白云在地面上留下的好看影子——抵不了饭吃，面对司马相如只有无法搬动的墙壁以外、一无所有的家，卓文君也许后悔了——但不久，卓文君脱钏换粮，先把日子过起来再说，况且丈夫的辞赋才华难得、也了得。
开门七件事都要钱，给别人打工不成，自己给自己打工呗，东拼西凑了些碎银子做本钱，开了一家小酒馆——文君当垆卖酒，做起了老板娘，司马相如呢？店小二一般、跑前跑后端菜倒酒，乐得清闲！
——中国民间传说一般都大团圆。故事的最后，后来司马相如的岳父就范了，允了亲事、赏了数百的仆人、百万贯的钱财——从此这对夫妻就过上了无忧无虑、香琴摆坐、引吭高歌的生活……
但据史书记载，司马相如富贵了，就想纳茂陵女为妾，着实为这和卓文君闹过一阵；还有西南叛乱时，汉武帝曾封司马相如为中郎将去招抚……
可见，司马相如也是个道德难以判断的无行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