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观影】吉祥如意:生活无解

29.【观影】吉祥如意:生活无解
看到大鹏的新作上映,我又去看了一场。
这部电影,几乎可说不是一部严格意义上的电影,它是一部纪录片,继续真实生活的片子。大鹏离开家乡多年,想回自己的故乡东北农村老家,看一看他的姥姥是如何过年的。年前,带着剧组回到老家,却发现姥姥突发疾病,并在过年时病重不治离开了人世。他只好临时把拍摄的主角从姥姥换成他的三舅——一个叫王吉祥的老人。他三舅年轻的时候曾经当过兵,回乡后参加工作,是家里“最有出息”的人,帮扶家里做了很多事。一场大病夺去了三舅的健康,三舅变成一个智商只有几岁孩子的没有生活能力的人。三舅妈带着女儿离开了三舅,三舅的女儿十年不曾回家看望一眼。这是上半部“吉祥”,而下半部“如意”,则是剪辑了大鹏在拍摄这部戏的过程。
有人看了之后,说,这是什么电影?没有故事情节,没有跌宕起伏,也没有告诉我们一个结局……也有人说,这部电影真好,是大陆院线难得一见具有探索精神的片子,试图探索了电影的边界,伪纪录片和纪录片的结合,现实故事和设计桥段的交织,给观众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观影体验。
不同的人和不同的生活经历,对这部戏都会产生不同的看法。电影,是拍给谁看的呢?
三种人。
第一种人:纯粹把电影当做消遣娱乐的人。他们想看到的电影,带着喜感,走向短暂的快乐,追求当下的愉悦,看完之后,收获寥寥。
第二种人:通过电影看人生的人。这类人,在电影里观照生活,探索人生的价值,在他人的故事里,寻求自我的精神生长,把看电影当做一份精神食粮。
第三种人:就是电影人自己。比如,大鹏拍摄这样的一部片子,他的意义绝不是呈现一部电影,更是通过这样的记录,实现故乡与游子在身体与心灵上的联结。
我介于第一、第二种人之间。既把电影当作娱乐消遣,也希望能够从电影中获得点滴生命成长。
我在这部戏中看到了什么呢?
生活的真相。
1.过年容易,过日子难。
带着剧组回家的大鹏,幻想的世界是这样的:东北的村庄里洁白的雪,大红的灯笼,还有热闹的年。但是,等他回到阔别十年的故乡,才发现家早已不是他想象的画面:姥姥生病去世,一大家子人终于聚齐,而讨论最多的却是原本与姥姥相依为命的三舅的去向。
除夕夜,大伙坐在一起讨论三舅的问题,去成了这个家中的争吵的导火索。
商讨出结果了吗?并没有。
而三舅并不知自己已成大家心中的“烫手山芋”,依旧“文武香贵”“一二四五”喊着,走在茫茫的雪路上。
年,一天就过去了。
而未来的日子,到底还有多远?不知。
大鹏在上篇《吉祥》中,把画面停留在三舅行走的画面中。
三舅想走向哪里?又该走向哪里?
没有答案。
有一位评论者(“3号厅检票员工”公众号)说:回家除了温馨之外,也在带来更多的窒息感,我们得不到期待的休息,必须也要去面对它的一地鸡毛。
这就是生活。
2.“假角色”,真演绎。
电影有一位唯一的演员,饰演三舅十年未归的女儿。有意思的是,当电影开拍后,三舅真正的女儿回来了。
一真一假,电影里电影外,哪个才是真生活?
记录片中,一家人在讨论三舅的去向,演员“王庆丽”相顾无言,磕头落泪;真正的王庆丽如同局外人,站在摄像机的后面翻看手机。
观众问大鹏,你作为商业电影导演,为什么要拍这样的一部电影?站在舞台中央的他,沉默良久,没有答案。
没有答案,就是生活的答案,也许真是这样的。
前半部《吉祥》中,没有看到大鹏的人,只听到大鹏采访家人的声音。下半部记录拍摄《吉祥》的经历,大鹏出现在镜头里。他不是一个演员,也不是某部电影中的角色,而是一位久居他乡的游子。然而,他已经和这个生养他的故乡有了无法跨越的距离。很多东西,回不去了。镜头一遍一遍地推向边上玩雪的孩子。那何尝不是大鹏他们年少时光最无忧无虑的游戏?几十年光阴不再,岁月一瞬,却轻舟已过万重山。
岁月的洪流推着人向前走去,远去的故乡,远去的山、水,洁白的雪景,绚烂的烟花,渐渐缩小成生活的背景。而背景下的人,却未能向背景中的色彩那般洁净或绚丽,它的色调是沉重的。
3.此大鹏非彼“大鹏”
我看过他好几部商业大片。他的很多作品,都带着底层奋斗者的悲情色彩。但那毕竟是电影。这部电影中的大鹏,没有设定的角色,他记录的是自己。他在这个家族中,一定是大家心目中最有出息的一个。姥姥病重,钱都是大鹏的母亲出的;大鹏父母在海南疗养,身子骨愈发健硕。他们夫妻,不会有老无所依的担忧。但大鹏作为这个家族里的一员,又见到上一辈人无法摆脱的困境,他的内心也如这漫天的飘雪一样。留在故土的,无法带走;远走他乡的,却也永远无法回来了。
谁去看这部电影更加合适?没有答案。
每个人需要有沉浸式的观影心态,感同身受的经历,以及有一个没有办法回去的故乡,那你能从这部影片中找到无限的慰藉。
对电影极为挑剔的“三号厅检票员工”公众号作者对这部电影的评价是:真好啊!这片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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