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连载】想起来油灯下摇着纺车的母亲之（八）上机织布

（八）上机织布

制纬线（乾县人称“纬”作yu，四声，也有人叫做透小筒）：是用拐子拐过后不需要洗的格子线。透小筒和透大筒大同小异，都要用棉车和线轮的，不过是在纺线的小钢锭上套着小竹筒进行的。那是用细的空心竹棍截下不带节的约四寸长的小竹棍，透上纬线就叫筒子。透筒子因线未浆洗而易断，透起来要慢摇棉车且保持均速，比较麻烦。若织花布，则是依据经线设计的花纹，不断变换装有不同颜色纬穗的木梭而已。

织布：织布前要先搭布。这个过程也是我不熟悉的，所以还需要借用许劲文老师《母亲纺织土布纪实——乾州人事钩沉之二十一》的说法：

母亲指挥我先把卷满经线的圣子架在后主柱的凹槽上，再让我把经线上连着的那一组筘、综、交棍带着的经线从机腰部的一根圆横木下递给她。在我的协助下，母亲先向后挪移一下那交棍，就把后综上部的两根绳拴在“卄”构件的两后端，又把前综上部的两根绳栓在“卄”构件的前端;再把前、后综下部的两根绳分别栓在两条脚踏板顶头连着的短木棒的两端。(她仔细检查了所有的绳子都是等长后，这一组操纵两综上下的装置就成了。)接下来，我们把筘小心地装进筘框，安装稳固后，还检查了连接筘框的绳长是否等长。最后，我扶着筘框，母亲坐在坐板上，把布裙簾齐边搭在布筒的一道槽上，用一根等长的细棍把它紧压在槽里捲了两圈，再把布裙簾毛边上的线分一组和经线对应分一组打成结，再分组打结，直到完结，右手搬动那卡尺捲了几圈，那经线就绷直了，卡好卡尺。同时，又用织机右边的挡棍挡住圣子的圣齿。母亲下了机，从前到后逐一检查各个部件之后，绕到这边，又从后到前认真复查了一遍，确信没有差错了，才开始试机。

织布的具体过程，很多人都写过，所以我就不想浪费太多的笔墨，而且自己也不一定能写的比别人好，所以还是摘引几段民间俚语。“七亩地，八丈宽，里边坐了个娘子官。脚一踏，手一扳，噼里垮啦都动弹。”“十亩地，八亩宽，里头坐着女儿官。脚一踏，手一扳，咯哩咯啦都动弹。”“右脚踩板右手撂，左手接梭右手扳;咣当一声响，立马换手脚。左脚踩板左手撂，右手接梭左手扳;脚手都用上，白布长卷卷。”

当然这技术要诀看起来很容易，但操作起来其实是很难的。不少人坐上去后是手忙脚乱，用乾县人的话来说，就是“手脚不连牵（方言，手脚配合不到一块的意思，本字不知道怎样写，用同音字代替，二声）”。

看技术熟练的妇女织布绝对是一种享受。只见她端坐在织布机上，边说话，边手脚并用，踩板、穿梭、搬动挡板、再穿梭，一切都井井有条，丝毫都不显得慌乱。在她的手里，那梭子就像一条欢快的小鱼游来游去，那动作的娴熟到了令人惊讶的地步，这边随手一抛，那边就准确的接到了，力道刚刚好。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彻底的明白了什么叫做如织如梭，往来如梭，或者是岁月如梭。

到此，土织布的工艺流程大致介绍完了，最后，简单谈一下土织布的特点。特点一：绿色环保。手工老粗布由上乘的纯棉纱织就，尽可能的减少了化工原料对人体所带来的危害。特点二：舒适止痒，防螨抗敏。手工老粗布线粗而纹深，表面聚焦无数个天然按摩点，对人体有意想不到的按摩保健作用。 特点三：透汗性好。手工老粗布的纯棉纱能够充分吸附人体皮肤上的汗水，使体温迅速恢复正常，让被窝始终保持在舒适的温度，真正达到透气、吸汗效果。特点四：抗静电，不起球。手工老粗布绝非人造纱线，亦不掺杂任何合成纤维。织出的布面平整、光滑，不易产生自由电荷。细致的精工巧做，每一根线都紧密穿排列，让布面不变形，不起球，结实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