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先锋 · 我早已是一头背井离乡的牛‖总第92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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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我早已是一头背井离乡的牛（组诗）
文/李治（四川）
归来……
回归的妩媚，香艳人间
底层的草木有一千种冲动
太阳把倒春寒，送上断头台
风吹散雾霾，青春的心萌动
情还活着，填满沟渠
盛开与衰老纠结的地方
我这冬的黑土，敲开春雷的喉咙
与群山一起舞动碧玉带
江河挥动春臂膀
我那个学闪电、打如来神掌的她
归来了
穿过冬的封锁，臭美
坐桃花镜前，描口红
身上全是绿色的
◎早春
粉红的梅含苞待放
十八的姑娘羞涩的脸庞
本份的梅，成春的火焰
燃烬一冬的晦涩，点亮说话的眼睛
水汪汪的眼像春水在一夜间通融
爱的誓言，沸腾着每个旺盛的细胞
身体散发着青春的清香
一颗怀春的心吐露芳菲
小溪醒来绕着山林欢快地奔跑
蹦跳的笑声中勾画着远山的水墨
风伸手唤起柔软的炊烟
以及安详在老屋旁的海棠
对故乡的念于柳芽吐绿时沉醉
怀着默默的欢喜和些许的眩晕
像是挂在老屋门前的对联
以一脸的幸福迎接我的回归
雨濡湿我的头发
把那想念的话捎给让隆冬盘剥的树梢
唤醒了心里活跃的念，开门迎喜
花期如约，我在回乡的路上重逢
◎回乡记
红红的喜庆沿着宽阔的道一路报喜
人顺着炊烟走，炊烟顺着大山分岔
熟悉的老屋，是一个充满诱惑的饵
多年来，钓着分散在各处的魂
闯荡江湖的人，被江湖沉浮
加减法在故乡的泥土地里演绎轮回
回乡的人，忘掉落在老屋尘埃里的旧事
不敢回的人，背上压着屋檐下的眼神
村庄一字排开，打开双臂接的是归来
远走他乡的伙伴，不论是否衣锦还乡
一直以为屋前有棵粗大的香樟树
树下屋檐下的燕子，从来不拒生
红透过年尾时，四面八方涌动回归人
大多是生活在低处的人，谦逊而低调
贫瘠的乡地，正收归一颗莲心
一瓶圣水，委婉而清澈
引来一池的花开，馨香满怀
其实根本没有多寡负担
多年来，日夜渴望洗干净的身子
早已尘满土，衣覆霜
我早已是一头背井离乡的牛
再也无法回到你的青草里
只有那一声俚语
反刍那片甜蜜的月光
◎石板路
我曾光着脚板磨过童年的石板路
更光亮了，我曾是石缝中一棵
摇来晃去的野草
来往的脚印，从不关注我的存在
我既来之则安之，习惯于忽略，被冷却
锃亮的石板，似乎愈加孤独
仿佛如我一个油腻的中年男
石板路，宽厚的故乡脊骨
石桥、石滩，坚硬了山乡的爱恨情愁
但它的乡愁呢，是滚过的铁环
还是塞满耳朵的笛声
当异乡为故乡的人，可愿归来
它的无端揣度，我的无言以对
我每年末，例行公事的归来
能否承受得起它的抚慰和宁静
人到中年，我可愿放下攻城夺地的利器
一心向佛
树木换成人群，鸟鸣变成喧闹
回归到故土之上，仍知足满意
夜幕走来又走去，石板路仿若一排蒲团
在等待着真实的体温
◎回家
车窗外，风赶着树木呼啸而过
车在青山绿水游泳。车里的人
正努力把一年的好事汇集，向
炊烟盘树的小村熟悉的重要的人汇报
土灶被新柴，搭在即将烧化的旧柴上
火星窜出，暖暖的问候
喜悦，自锅中欢快地浮起
母亲坐在炉火旁，熬着熟悉的味道
迎着飘泊的人回家
脸的土墙还虔诚寂静
火里的柴，在纠结燃烧一年的孤独
一根接一根，温暖冷了一年的灶膛
释放的热情，融进回家人的心里
城市的冷漠，被冲淡，不如意被遗忘
乡村的怀抱永远是暖的
只要有母亲在，就有飘泊的人
愿回的故乡。红彤彤的对联
是母亲爬满皱褶的脸，迎接
你尘满土，衣覆霜
回家真好！母亲的炉膛缝合我的伤口
【作者简介】李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作品散见：《诗刊》《成都商报》《星星诗刊》《滇池》《延河》《诗词月刊》《诗歌月刊》《绿风》《牡丹》《作家天地》以及《华晨早报》《荆州晚报》等报纸杂志；拙作入选《中国诗歌大观》《中国诗歌学会·百人百首》等；曾荣获多种国内文化类奖项。
涟漪
文/端端（河北）
你的名字写到一半
花就开了
红灯笼般的香气恰到好处
正好填满下半夜的虚无
这样也好
侧下身
放另一半名字出门
这顽皮的人间啊
总有高不可攀的爱情
和防不胜防的缘分
更澜
文/心之向往（河南）
夜色又加重了三分
生活的静，脚步的轻
还有鸟鸣的种种，让我
忘记过往的痛楚，只把一条路
当做寻找你的理由
总有掌声向着阳光
总有一颗心，无处安放
这炫彩的舞台，这虚拟的情节
比铁更重，比情更浓
有人在黎明追赶
有人在月下吹箫
更多时候，要安顿下肉身
在你的矗望里打坐
听一曲梵音，辨别归途的方向
更迫切，更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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