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地】文/张桂婷‖母亲的地瓜饭
作者简介:
张桂婷,山东省德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精短文学微刊编辑,草根诗文集编委,禹城市作家协会会员,禹城市诗词学会理事。喜欢读书,敲打文字,陆续在《中国精短小说》《山东老年》《老年生活报》《山东老干部之家》《齐鲁文学》《德州晚报》《德州日报》《鲁北文学》《德州史志》《禹城市报》《禹城文萃》等报刊发表文章200余篇。作品《述怀》荣获全省离退休干部庆祝建党95周年诗词大赛三等奖。《书报伴我度夕阳》荣获德州市“老少共筑中国梦”老年组比赛三等奖。《老家的年味》荣获全国征文大赛三等奖。
母亲的地瓜饭
文/张桂婷
地瓜饭是家乡秋末冬初顿顿不落的主食。那时粮食不足的年月里,地瓜成了家乡不少人的“救命粮”。母亲怕全家人吃腻吃够了,变着花样儿换口味,让人回味无穷。
那时候的土地人均量还很多,家乡人也是一天到晚在忙活,春天播种,秋夏收获,即使严寒的冬季,也是在到处打老炕,沤蒿草、收集牛羊、鸡鸭、猪圈肥,想尽一切办法地积攒肥料,但是地里长出的庄稼总产量少,玉米、小麦除了上交国家外,剩下的吃不了几天,所以说地瓜就成了将近半年的主要口粮。
每年生产队分的地瓜,有上千斤。刚下来时,水份足瓜肉实不好吃,母亲特意将地瓜放在院子阳光下晾晒,地瓜适当一晒,控去了多余水份,再食用更香甜。为了怕地瓜冻坏和存放持久,家家户户都挖贮存地瓜的土窖,(也叫地瓜垠子)地瓜土窖洞深有三四米深,洞内周围挖洞放地瓜,窖洞两壁上挖有脚窝,这样可以上下地瓜窖洞。每年收了地瓜要放进土窖洞里,里面铺一层沙土,地瓜摞成垛上面再撒上沙土,窑口放上盖子或一些杂草,地瓜能放四五个月,够吃一冬半春的。冬天地瓜窖洞里暖和,温度高地瓜就容易烂,还要注意通风。
那时的地瓜很少有黄瓤的,大多是白瓤。大个头的地瓜擦成地瓜片,晒成地瓜干,或煮着吃,或煮熟后切片晒干,小的才能熬地瓜粥。煮地瓜是常吃法,将地瓜拾到大盆里,用水洗干净即放在大锅里猛火煮,锅的周围烀玉米饼子,煮熟的地瓜贴在锅沿、锅底上的半边瓜皮烙上了黄澄澄的疙儿,地瓜稀的流油,吃起来甘甜无比。还有将地瓜擦成细条,加水和菜叶虾皮之类调味,就成了一道汤菜。
晒生地瓜干和地瓜丝,是来春的储备粮。那时的生产队,秋天就在田里分地瓜给每户,一分就是几百斤,用小车推回家一些存放鲜食外,其余部分都晒成瓜干。晒瓜干时,先用地瓜擦子打成瓜片,然后一片一片地在房顶上摆着晒。经过六七天晒干后,收起来装入袋子存放,以备随时食用。
晒生地瓜丝。用瓜丝擦子将地瓜擦成丝,为了不让瓜丝沾泥土,就盛在高粱杆编成的葧子上晾晒。为了增添食品花样,母亲有时用水淘洗瓜丝上的淀粉,经沉淀晒干就成了地瓜粉,用来做粉冻儿,成为做菜做汤的调味品。地瓜干可加水放在锅里煮着吃,也可泡软了蒸着吃。地瓜干和丝则熬粥喝,或上石碾碾成面粉,用来蒸窝窝头、擀面条、包包子。每到这个时候,兄妹几个都很兴奋,味美又解饥。
熟地瓜干是人们喜爱的特色农产品,特别是熟晒瓜干,是馈赠朋友美味的土特产。晒制时,细心的母亲将熟地瓜剥皮切片,摆在高粱杆葧子上晾晒,好天,十天半月才能晒干。晒干后为了使之柔软甜蜜,放在坛罐中,放置阴凉处存放。母亲晒的熟地瓜干,我们只能吃一些边边沿沿的,大的和平整的送给邻居、亲朋品尝。母亲有时在烧火做饭时,将细长小一点的地瓜,埋在锅灶的草木灰里烤熟,吃起来又软又甜。冬天围着火炉取暖时,母亲将地瓜切成片,父亲用铁丝盘成圈,让我们放在炉子上烙,顿时香气缭绕,熟了后流出黄亮的油,可好吃了,一家人边络边吃边谈笑,其乐融融。
现在餐桌上的地瓜和市场买的烤地瓜、熟地瓜干和自己做的地瓜粥,吃起来却找不到母亲做的地瓜饭,清香纯正的味道。母亲做的地瓜饭,是用大锅烧柴熬的,用自个儿种收的地瓜。虽没有电做的神速,但它却是纯自然的,纯绿色的,也是最为朴实的。可我再也吃不上母亲做的地瓜饭了!但天下母亲们那勤劳的“地瓜饭本色”我会永远铭记,永远喜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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