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寒山诗中的年代信息探索寒山生平足迹
内容提要:千余年来文献记载寒山条,大都是“不知何许人也”、“不知其乡里”。为了考证寒山的生平,通过对寒山诗的解读及地方志的发掘,对邢台任县双蓬头村的调查和考证,及有关史料、碑记、族谱记载的整理,确定了其生活年代及大致活动轨迹及范围。
关键词:寒山诗;年代;铨选;隐居;故里。
寒山原名韩山,隐居后隐去其姓名曰寒山;拾得原名石德,隐居后隐去其姓名曰拾得。为行文方便,本文一律以寒山、拾得称之。在提到寒山的时候,有时也会提到拾得。
在寒山生平研究中,一直有“隋末唐初说”、“先天开元说”、“大历说”、“贞观说”、“元和”等说法。各有所凭,使人难以做出定论。
在《寒山诗集》三百余首诗中,有几首是带有年代数字或年代信息记述的诗句。研究这些诗句,对于我们了解寒山其人及其生平足迹、思想发展轨迹有很大帮助。下面将以年代的先后次序予以展开解析。
一、寒山诗[7]:一为书剑客,三遇圣明君。东守文不赏,西征武不勋。
学文兼学武,学武兼学文。今日既老矣,馀生不足云。〔1〕
这首诗告诉我们,寒山做为“书剑客”的读书学习及其游学期间所处的时代,此期间寒山曾经“三遇圣明君”。
“遇”,《广韵》注:不期而会也。《说文》:逢也。崔注:“遇者,不期而会。”汉典:“相逢,会面,碰到”。这里应理解为寒山做为“书剑客”的时间段曾“逢”或“碰到”,即经历过三位君主的更替,而非三次见到君主。
由寒山诗[302]“出生三十年,尝游千万里。……今日归寒山,枕流兼洗耳”我们知道,寒山是30岁时去寒山的寒岩隐居的。也就是说寒山是在30岁前做为“书剑客”的三十年间“三遇圣明君”的。而在有唐以来290年间21位皇帝,在相邻三位君主的统治与更替中,只有德宗历顺宗至宪宗是三十年间经历了三代君主更替。且是安史之乱后恢复相对平定的年代,符合寒山出外游学、参加科考并“三遇圣明君”的诗意。“隋末唐初说”有悖于此诗意,寒山不会将隋、唐的君主并称其为“圣明君”的。其他所谓的“寒山生活年代”毫无疑问都不符合这个条件。由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寒山30岁之前是德宗至宪宗年间。
对此年代有关的记载有如下几条:
明·姚广孝《寒山寺重兴记》曰:“唐元和中,有寒山子者,不测人也。冠桦皮冠,著木履,被蓝褛衣,掣疯掣颠,笑歌自若,来此缚茆以居。暑渴则设茗饮, 济行旅之渴。挽舟之人,施以草屩,或代共挽。修持多,行甚勤。寻游天台寒岩,与拾得、丰干为友,终隐入岩石而去”。〔2〕
明成化版《顺德府志·仙释》卷十:寒山拾得即文殊普贤菩萨,出世唐宪宗时,在天台国清寺,又于任县之东乡修炼。
乾隆十五年《顺德府志·杂事》记载: “寒山、拾得,即文殊、普贤菩萨。出世宪宗时,在天台国清寺。又于任县之东乡修炼,因名其村曰双蓬头。有诗集行世”。
宋·释赞宁《宋高僧传》系中曰:“闾丘序记三人不言年代使人闷焉。……又大沩祐公于宪宗朝遇寒山子诣其泐潭。仍逢拾得于国清。知三人是唐季叶时犹存。夫封干也天台没而京兆出。寒拾也先天在而元和逢。为年寿弥长耶。为隐显不恒耶。易象有之。小狐汔济。其此之谓乎”。〔3〕释赞宁虽然提出了记载中的矛盾,但也指出了“知三人是唐季叶时犹存”。对此,有学者认为:“此也可证明道衍所云寒山为元和中人,确有所据”。
以上记载,尤其是《顺德府志》中,不但提出了寒山、拾得生平的“元和说”。而且提出了二人小时候的修行地——“任县之东乡”、双蓬头。
在邢台任县之东三十五里留垒河岸边,有两个相距三里地人们习惯将两村村名合起来称做“留垒双蓬头”的村子。河西靠南的村叫双蓬头村是寒山的故里,河东靠北的村叫留垒村是拾得的故里。
这里是黄河故道,现在任县、隆尧、宁晋多处都有黄泛形成的“大陆泽遗址碑”,任县双蓬头、留垒村就是古黄河岸边的农村〔4〕。
王进珊教授《谈寒山话拾得》〔5〕一文对寒山生平作了以下推断:“寒山本来是生活在农村中的文人,因为他有文人气质,而又有骨气。开始是隐者或隐士……到了天台山,便在寒岩也叫翠屏山的山间住了下来……抛弃了驳杂的儒、道之流隐逸思想,皈依佛门”。
经在当地考证,寒山拾得自小就生活在任县留垒双蓬头这两个乡村。寒山俗姓“韩”,隐居后隐去俗姓曰“寒山”,石德俗姓“石”,隐居后隐去俗姓曰“拾得”。二人读书之外,都参与家庭劳动,或一起割草、拾柴、锄地,或一起摘荷、戏水游玩。至今尚有以他们名字命名的“神仙小道”、“仙里桥”、“和合桥”、水井、石碾及多种用具等。在寒山的诗里与黄河相关的诗句有“我见黄河水,凡经几度清”、拾得诗里有涉及黄河及描写两人之情谊的诗句:“从来是拾得,不是偶然称。别无亲眷属,寒山是我兄。两人心相似,谁能徇俗情。若问年多少,黄河几度清。”
在寒山与拾得故里,尚有在二人小时候的修行地建起的以寒山拾得殿为主殿的“天台寺”、拾得的故里留垒村悟凤庵的“寒山拾得殿”及杨家祠堂供奉着的和合二仙像。亦有众多的遗迹及传承下来的文化可考,还有口耳相传的民间传说、遗迹、遗物加以佐证。最珍贵的是,还有寒山后人韩志彬先生家至今尚供奉着的祖先寒山(韩山)的牌位——“供奉高先之神位(即高祖先人)”。
二、寒山诗[302]:
出生三十年,尝游千万里。行江青草合,入塞红尘起。
炼药空求仙,读书兼咏史。今日归寒山,枕流兼洗耳。
[251]:
何以长惆怅,人生似朝菌。那堪数十年,亲旧凋落尽。
以此思自哀,哀情不可忍。奈何当奈何,托体归山隐
这首诗告诉我们寒山归隐寒岩的时间;他的归隐地是寒岩所在的天台“寒山(即寒石山)”。
确定了寒山的活动年代“元和说”,联系姚广孝《寒山寺重兴记》中提到寒山:“唐元和中……寻游天台寒岩”的具体年代。“唐元和中”亦即寒山30岁归隐时相对应的年代。
唐宪宗元和年806——820,元和中约813年。寒山“出生三十年,今日归寒山”,也就是说,寒山30岁时即宪宗元和八年(813)。由此我们可以推出寒山生于德宗建中四年(783)。
寒山归隐的原因,一是“年可三十馀,曾经四五选”而不中,“急须归去来,招贤阁未启”之无奈;二是有感于“那堪数十年,亲旧凋落尽”之不堪。于是毅然与拾得一同上了天台山。
在《寒山诗集》中,“他的很多诗作描写隐居寒岩的生活和感受,堪称实录”。〔6〕如:“栖迟寒岩下,偏讶最幽奇”、“卜择幽居地,天台更莫言”、“欲得安身处,寒山可长保”、“我闻天台山,山中有琪树”、“寒山栖隐处,绝得杂人过”、“寒山唯白云,寂寂绝埃尘”等等。道出了寒山之于天台、寒岩居留时间之长,感情之深。
他的故里任县双蓬头村的“天台寺”之名就来源于寒山隐居之地。清乾隆四十六年碑记曰“夫天台者,山名也”。
三、寒山诗[20]:
欲得安身处,寒山可长保。微风吹幽松,近听声愈好。
下有斑白人,喃喃读黄老。十年归不得,忘却来时道。
这首诗告诉我们,寒山隐居以后曾经有“修道”的经历。
寒山所处的唐代,因李唐皇族附会老子李聃之后,因而尊崇道教,屡为老子荣加尊号,直尊为玄元皇帝。同时李唐王朝设置崇玄学,招收学生,参加科举考试。在唐朝近300年的时间里,唐帝王以道教为“本朝家教”,(或谓“皇族宗教”),始终扶植和崇奉道教,几乎在唐朝立国的同时,已被仙化了的老子就被李唐皇室尊奉为始祖。所以,在士子的学习科目和科考的内容上,也进行了相应的修改。《选举志上》志第三十四:上元二年,加试贡士《老子》策,明经二条,进士三条。玄宗七年,又令弘文、崇文、国子生季一朝参。及注《老子道德经》成,诏天下家藏其书,贡举人灭《尚书》、《论语》策,而加试《老子》。〔7〕
既然唐帝王以道教为“本朝家教”,学习道教和道教修炼在当时确实是大行其道。道家讲的是长生久视,修炼内丹、外丹和养生。从寒山涉及修道的诗中来看,无论是诗[16]:“仙书一两卷,树下读喃喃”、诗[20]:“下有斑白人,喃喃读黄老”、诗[68]:“辛勤采芝术”、诗[79]:“能益复能易,当得上仙籍”。寒山在进入天台之初探索道教修行时,与其他拜师学道的人是不一样的,他采取的是研读经书与实验的方法。通过研读一些道家的书籍,理论上当然会有很多心得与感受,使他有了放下尘世烦恼而感到轻松、萧爽的愉悦。其实,寒山只是接受了道家的隐逸思想和部分养生方法。而对于养生,即便是在他归佛之后,亦是非常注意的。寒山所谓的修道,无非是:“自从出家后,渐得养生趣”、“一自遁寒山,养命餐山果”、“携篮采山茹,挈笼摘果归。疏斋敷茅坐,啜啄食紫芝。清沼濯瓢钵,杂和煮稠稀。当阳拥裘坐,闲读古人诗”。因为平时注意养生,据说寒山在世108岁。就单纯的养生而言,佛道俗一如。即便是现在,对于这些灵芝、山果、山茹、唱歌(快乐)、稀粥等,也是养生绝佳之品。
寒山自谓:“十年归不得,忘却来时道”。这是寒山隐居之初“读黄老”之书的时间,“十年”当然是虚数,约数。由寒山与沩山灵佑相遇的时间推测,〔8〕寒山所谓的“修道”时间并不长,下限到宪宗元和十五年(820)以前。
四、寒山诗[275]:
忆得二十年,徐步国清归。国清寺中人,尽道寒山痴。
痴人何用疑,疑不解寻思。我尚自不识,是伊争得知。
低头不用问,问得复何为。有人来骂我,分明了了知。
虽然不应对,却是得便宜。
这是寒山隐居寒岩二十年后作的诗。据唐台州刺史闾丘胤撰《寒山子诗集序》载:“夫寒山子者,……隐居天台唐兴县西七十里,号为寒岩,每于兹地时还国清寺。寺有拾得,知食堂,寻常收贮余残菜滓于竹筒内,寒山若来,即负而去。或长廊徐行,叫噪陵人,或望空独笑。时僧遂捉骂打趁,乃驻立抚掌,呵呵大笑,良久而去。且状如贫子,形貌枯悴,一言一气,理合其意,沉思有得,或宣畅乎道情。凡所启言,洞该玄默。”闾丘胤序虽是伪作,其中记载的这些关于寒山的传说应该也有一些真实的成分。〔6〕
明姚广孝《重兴寒山寺志》记载:“唐元和中有寒山子,……寻游天台寒岩,与拾得、丰干为友,终隐而去。”〔9〕
释志南《天台山国清禅寺三隐集记》载:“有寒山子,拾得者,亦不知其氏族,时谓风狂子。独与师(丰干)相亲。”〔10〕
据任县留垒、双蓬头两村及周边地区的民间传说,寒山拾得二人都是孤儿,从小是好朋友。拾得将寒山看做异姓兄长:“从来是拾得,不是偶然称。别无亲眷属,寒山是我兄。两人心相似,谁能徇俗情。若问年多少,黄河几度清”。寒山隐居前“亲旧凋落尽”,也把拾得看做自己唯一的亲人:“去年春鸟鸣,此时思弟兄。今年秋菊烂,此时思发生”。寒山经常到国清寺去见丰干、拾得:“惯居幽隐处,乍向国清中。时访丰干老,仍来看拾公”。拾得也经常去寒岩探望寒山:“闲入天台洞,访人人不知。寒山为伴侣,松下啖灵芝”。丰干诗更是说:“寒山特相访,拾得常往来。论心话明月,太虚廓无碍。”三人都不流于世俗,且佛法高妙,同声同气,是至交好友,二十年来三人来往不断,可见其情谊之深。故世人称之谓“天台三隐”。
五、寒山诗[49]:
一向寒山坐,淹留三十年。昨来访亲友,太半入黄泉。
渐减如残烛,长流似逝川。今朝对孤影,不觉泪双悬。
这首诗告诉我们,唐武宗会昌三年(843),在寒山隐居三十年后,即六十岁的时候,曾回故里探家。
寒山归隐之初虽然有诗叙述“亲旧凋落尽”,可能因父母、兄长相继离世,妻子一人孤苦无依回到娘家。他对于妻子始终是心存歉疚且非常思念的。自成婚之后,先是醉心于科考,聚少离多,归隐之后更是两地分离魂牵梦绕。诗[52]:“垂柳暗如烟,飞花飘似霰。夫居离妇州,妇住思夫县。各在天一涯,何时复相见。寄语明月楼,莫贮双飞燕”道出了他的思念之苦。因年岁渐老,思乡之情更甚,有时由思乡之梦中醒来就再也不能入睡。诗[134]记曰:“昨夜梦还家,见妇机中织。驻梭如有思,擎梭似无力。呼之回面视,况复不相识。应是别多年,鬓毛非旧色”。于是在他隐居寒岩“淹留三十年”之后的唐武宗会昌三年(843)回到故里。
唐武宗会昌年间,正是武宗朝廷对佛教大加杀伐的时代。〔11〕此次系皇帝诏令全国灭佛,既狠又凶,声势浩大,……国清寺殿宇被火烧毁, 隋塔外木结构部分也被烧毁,寺内佛塔被拆,寺僧赶尽,部分被迫还俗.大部份逃至深山隐居。为防寺僧退回,日后复兴,断其活路,连丰干桥也被拆除,则完全可能,此时无寺无僧也无桥,隋时始建的丰干桥被全部拆除不复存在〔12〕。
拾得自身难保,再也不能为他“收贮余残菜滓”以供食用。这可能是寒山回故里的另一个原因。
这里还要提到唐诗人贯休。唐代诗人贯休(832——912年),俗姓姜,字德隐,婺州兰豁(今浙江兰溪)人。《禅月集序》:“师(贯休)壬申岁十二月,召门人……言讫 ,奄然而绝息。所居春秋八十一”。贯休七岁投本县和安寺圆贞禅师 ,出家为僮侍。唐宣宗大中五年(851) ,休20岁受具足戒后,开始漫游。先入浙东五泄山寺,修禅十年。懿宗咸通元年(860)29岁,居山十年满,出赴苏州楞伽山谒旷禅师。咸通五年(864)33岁离钟陵往游吴越诸山。贯休《寄赤松舒道士二首》其一谓:“子爱寒山子,歌惟乐道歌。会应陪太守,一日到烟萝。”日本学者小林太市郎考证此诗为贯休大中(847—859)中所作[13]。
既然贯休这么喜欢寒山诗,可是为什么没有他与寒山会面的一点记载呢?其原因就是寒山此时已经回到故里,因而错过了两人见面的机会。
六、寒山诗[296]:
昔日经行处,今复七十年。故人无来往,埋在古冢间。
余今头已白,犹守片云山。为报后来子,何不读古言。
人生七十古来稀。人到此年龄。有几个不考虑身后之事呢!寒山亦不例外。想到亲朋故旧都已过世,寒山诗[265]言:“如今七十过,力困形憔悴。恰似春日花,朝开夜落尔。”斯时唯一要做的就是对于自己所写诗的结集了。
寒山可能也已经意识到他的这些“古言”是自己留予世人的唯一的东西了。于是他将日常积攒下来的这些诗作一一拿出来,打算最后整理成册。他从自己少年时候写的诗读起,读到在家乡时的诗,读到科考之时的诗,他的心随着诗境不时地陷入回忆,一会儿欢喜,一会儿悲伤,一会儿又心如止水般的淡然。忽然他的心里出现一种提示,儿时的快乐已经不再,父母兄长早已弃他而去,亲友们“大半入黄泉”所剩寥寥,妻子也无踪可寻,想起来再无可牵挂。科考时遭遇到的不公也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去。我是谁?谁是我?有身与无身,是我复非我。张王李赵权时姓,东西南北是谁家?浮生幻化如灯烬,冢内埋身是有无?不过想起父母、兄长,想起妻子、想起家乡,他的心里还是会浮起一丝歉然,他也许不想让人们因他的诗而打搅他的后人,那就让它们永远地融入到虚空吧。他把这部分诗稿一张一张的放在火上,看着一朵一朵的灰花升到空中,随风慢慢的飘去。于是他的故里、生平成了一个历史之谜。
当然这是根据唐代以诗赋做为一项科考内容对一位诗人没有留下(或很少留下)游学时期的诗句而做的一种想象,但这种想象也是不无道理的。
根据唐代的教育制度,科举取士“开元间始以赋居其一,或以诗居其一,亦有全用诗赋者,未有定制”。〔14〕因为官府的提倡和科考对诗赋的重视,当时的士子爱好诗赋是必然的。寒山把他的诗仔细的留下来应该是他的习惯。如此看来,寒山30岁隐居前这一段时间没有写和没有留下诗也是不可能的。这个时期的空白很可能是他有意而为之,或者是另有其他原因。
最后,寒山把剩下的诗做了一个汇总,[诗271]:“五言五百篇,七字七十九。三字二十一,都来六百首”。
据记载,寒山诗的结集是由“桐柏征君徐灵府,序而集之,分为三卷,行于人间。十余年忽不复见。咸通十二年(871)……”,或由“僧道翘,寻其往日行藏,唯于竹木石壁书诗并村墅人家厅壁上所书文句三百余首,及拾得于土地堂壁上书言偈,并纂集成卷”。〔15〕
根据寒山诗我们得知:上文“十余年忽不复见”正是寒山在会昌法难期间回故里探家的时间(843——853年)。寒山走后,可能认为寒山在天台“不复见”便是去世了。于是才有“三百馀首”由僧道翘或徐灵府结集之说。那么,这“三百馀首”诗便是寒山“十余年忽不复见”之前的诗作,亦即宪宗元和八年(813)至武宗会昌三年(843)三十年期间的诗(当然其中亦有少量科考期间的诗作)。
寒山诗“行于人间”后,寒山返回天台至昭宗大顺二年(891)去世,亦有近三十余年。这三十余年寒山真的无有诗作吗?这是不可能的。
寒山自谓诗“都来六百首”应该是截止到其生命最后的时间前计算的。按照寒山前三十年隐居期间写诗的频率来推测,寒山诗三百首“行于人间”后,寒山由故里返回,“十余年忽”又现身寒岩至入灭三十余年的时间应该亦有诗约三百首。这样两个三十年(假设回乡期间无诗)各有三百首诗就符合了寒山自述“都来六百首”之数了。
如此看来,寒山诗就有了两个版本,一是由僧道翘或徐灵府结集的三百余首即流传下来的《寒山诗集》,二是由寒山本人结集的“都来六百首”的诗集,但此诗集却没有流传下来。
结语:
寒山诗[197]:老病残年百有馀,面黄头白好山居。
布裘拥质随缘过,岂羡人间巧样模。
心神用尽为名利,百种贪婪进己躯。
浮生幻化如灯烬,冢内埋身是有无。
在各种传说中,有的说寒山在世105岁,有的说108岁。这是寒山在他百余岁高龄时写的一首诗。
寒山生于德宗建中四年(783)。从他三十岁前曾经四五次参加吏部铨选官员的经历来看,他应该是六七岁时就开始入学堂读书〔16〕,后考中过举人,〔17〕中过进士。〔18〕做过几年低级官员。到天台隐居途中,曾于苏州“敷茅以居”。隐居期间,寒山、拾得与丰干禅师来往密切。隐居三十年后,因思乡与恰逢会昌法难,回故里滞留十年左右。返回寒岩后再没有离开
寒山诗是寒山留给世人的宝贵财富,它不单是开创了白话文的先河,而且也是人们驱遣除恶业、止息争斗、净化心灵的灵药。寒山一生以诗的方式教化百姓,纯洁心灵,以达到建立和美天下之目的。虽然关于他的生平、行迹历史记载少之又少,但在他的诗中却给人们留下了解析的密钥,也给人们留下了无尽的遐想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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