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离

读《庄子》杂篇

说剑

剑,给我最初的影响是一种供防卫的兵器,要不怎么有"短兵之祖,近博之器。"一说呢。

产生于商代的剑,作为兵器之用,它在庄子的眼中只是三把剑中的"庶人之剑",和斗鸡无二无别。

我在想,人类的文明历史之所以在天地间运行不止,很大一个可能性不是因为它的"硬"和"武"

更不是凭借它的攻击性和暴力性,很大一个哲学来源是东方人尤其中国古人的"以柔克刚","刚柔并济","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这样的一个根源。

你看那个太极拳推手,静动相随,缓急有制,一呼一吸尽在自然气息间流转。你几乎听不见出拳人的出气声,平静到如一潭清洌,溅不起半丝涟漪。我想他们出拳之前首先没有任何邪念和敌意,只是通过两人间空拳推手,甚至推手整个过程你听不到他们身体摩擦声,那种阴柔的力量就在推手们的鹤发童颜间挥洒和拿捏。

你在看那茶道的禅意,一间不太透光的茶室,整体的构建都是用曾经生长于土地上的天然植物建成,它们受益于天地的滋养和抚育,心中常怀感恩之心,它们巴不得让自己能在有生之年被派上用场,不急不缓间走过轮回。你看当你走进茶室的时候,你一定不是气喘吁吁,你一定不是火急火燎,你一定不是你追我赶；你一定是呼吸匀称,你一定是心态平稳,你一定是不急于离开,不急于前行,更不急于赶路。那一动一静就在天地间自然运化,管它天荒地老,顽石成精呢!

写剑,我不必要去重蹈覆辙地去重述前人的论述,今天写《庄子.说剑》,眼前浮现出上述诸多我感觉和剑有牵连的画面,渐行渐远地出现了一位剑士:头发清利,长短顺随,鬓发匍匐,收敛自如,帽子露眉,额头舒展,结着轻盈的帽缨,穿着周身的上衣,松紧有节,眼神悲悯,语声天音。在人前不显山露水,出剑,向前直刺而毫无阻挡,向上能劈开浮云,向下能斩断地纪。此剑士出剑念头一旦流牵而动全身,那股剑气就可以匡正诸侯,使天下归服。更何况他真正出剑呢!

所以,通过《庄子.说剑》告诉我一个最简单的启示:动而不伤,静而不止。面对生命,悲喜不惊,就用这口贯通周身的气,笑对阴阳,来而不迎,去而不送,多妙!

(感谢千之老师为本文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