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寻找王刚
寻找王刚
看到“王刚”这个路人甲气息十足的名字,十有八九的人头脑中会闪过那个演过和珅、当过主持、播过小说的知名演员,所以当文学期刊《当代》2016年第一期的杂志封面上出现“王刚”大名及他的长篇新作《喀什噶尔》的标题时,很多人大概会惶惑几秒,随即断定此王刚非彼王刚,否则没天理了:多才多艺多金、60岁又生子,若还能写长篇小说,还让不让凡夫俗子们活了?但这个写长篇小说的王刚到底何许人也,你,会关心吗?
在此绝不想贬低作家王刚的知名度,又或者,还用得着贬低吗,纯文学市场的衰落,作家们的落寞,早已是不争的事实。大概从2003年起,连视阅读如命的我也中断了多年的习惯:每月必买、必读《小说月报》,间或去单位图书室借阅《十月》《当代》《收获》等文学期刊。那以后绝少读中国当代小说了,原因简单:失望,一次次,终至不再回头。出生于1964年的迟子建、毕飞宇成为我对中国当代小说的最后记忆,没有更年轻的名字了。至于2016年第一期的《当代》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案头,呵,解春节前后的烦闷,此外还有本《十月》。
心中落寞兼小得意,有几个人会和我一样知道这个生于1960年、写小说的王刚?又或者连王刚自己也会惊诧,一个文学爱好者在1987年、13岁时读了他发表于当年的中篇小说《冰凉的阳光》,就此记住了他。以后好多年,各种文学期刊里难觅“王刚”。大概是2003年,网上批露张艺谋《英雄》《十面埋伏》等电影的幕后编剧团队,其中有个令我触目的名字:王刚,迅速记起那道消失多年的“冰凉的阳光”。再查证,没错!但是,我不认为与《英雄》那样的片子绑在一起的编剧是光荣的。
2005年,在父亲的书报堆中再次看到王刚,新作,长篇小说《英格力士》。11年后,眼前的《喀什噶尔》正是《英格力士》的姊妹篇,都可归为向青春致敬、为青春作传的成长小说。作为王朔的同龄人,王刚的青春故事自然也与“文革”休戚相关,且背景还是那块神秘、遥远的地方——新疆。但是必须承认,这两部充溢朴素、真诚亦不乏厚重的小说已无法吸引步入不惑之年的我。究其原因,不带功利性的阅读实质是一种审美享受,而享受这件事逃不脱“由奢入俭难”的规律。我的阅读口味已被岁月喂养刁钻了。这些年,我读过的最棒的成长小说是以色列作家阿摩司.奥玆的《爱与黑暗的故事》,从中我甚至窥见了一部灾难深重的犹太民族史。中国当代作家中还无人能够到达那样的写作高度与深度。但如果你是刚刚对文学产生兴趣的年轻人,我会推荐你阅读《英格力士》《喀什噶尔》,因为相对过于磅礴、深邃,阅读障碍较多的《爱与黑暗的故事》,这两部小说文字平易、感情纯粹,年轻人还能借此温习自己国家的一段特殊历史。
努力回忆,《冰凉的阳光》讲述的是一个充满野心、世俗欲望,拚命向更高阶层跃升的年轻人的故事。欲望背后是荒凉,是冰凉阳光下的自我厌弃与孤独。这样的故事今天依然在上演,今天的年轻人依然会有共鸣。
突然觉察出自己的武断、矫情,我所谓的对当代中国文学的失望,是基于阅读量的提升,是拿名著与文学期刊作了极不恰当、公正的比较,是另一种应该警惕的浅薄。
作为一个放弃了小说创作的半途而废者,郑重推荐2016年第一期《当代》《十月》中的小说:《半生》(作者陈鹏)《冉氏春秋》(作者罗伟章)《张南山》(作者文珍)……感谢作者们对文学的坚守,期盼更多年轻人能够沐浴文学的阳光。
王刚,也感谢你在文学之路上的回归与超越。此王刚不逊彼王刚。
(作于2016年2月)
插图/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李春玲,1974年出生,北京某报编辑,曾出版随笔集《花儿都有权利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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