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旭晨|| 程婴与程侯山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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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位于忻州城北18公里处，海拔1280米，耸立于平原之上，平地突兀，遥望其貌，形如金字，故名，其金山六洞是忻州古八景之一。金山以惊险、奇特、神秘的险峰、怪崖、奇洞、沙石，再加上许多美丽动人的神话传说，构成了它特有的文化内涵。

明代忻州学者党承志在巜忻州直隶州志》艺文中曾有诗云：金山亦复号程侯，山脉云中接上游。程为藏孤名不朽，金绿采矿洞正留。这首诗引出一段传说，亦表明金山又名程侯山。两千多年前，晋国义士程婴曾在此藏孤，演绎了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悲壮故事。

两千多年前，忻州隶属晋国。晋襄公染疾身亡，相国赵盾主政，拥立晋灵公继位。从历史上来看，君侧有忠有奸似乎成了一条规律。晋灵公不属明君之列，所以有屠岸贾这样的虎狼之辈也就大可不必为奇了。

赵盾与屠岸贾有国仇家恨，赵盾屡向晋灵父谏言铲除屠岸贾，而屠岸贾却诡计多端暗中积蓄力量，试图一举除掉赵盾和赵氏家族。晋灵公生性多疑，他觉得如日中天的赵氏家族才是动摇王位的真正威胁。

后赵盾老死，儿子赵朔袭职，其夫人为晋成公之女庄姫。然而，代表忠奸的赵家与屠岸之争并未因王位更迭而缓解，却愈演愈烈。屠岸贾发动兵变，将赵朔及赵氏家族全部剿灭。在这场浩劫中，只有庄姫一人幸免于难，此时她住在娘家，已身怀六甲，这是赵家唯一幸存的血脉。

屠岸贾当然要斩草除根，只待赵家遗腹子一落地，便进宫捕杀。

庄姬分娩，生了一男孩，起名赵武。孩子出生之日，便是这个幼小的生命的危难之时。情急之下，庄姫想到了公孙杵臼和程婴，这两位是当年赵盾的门臣。庄姬和两人商议，先由程婴设法把孩子带岀宫去，暂避一时。程婴将孩子带回家中，屠岸贾下令全城捜查。程婴对公孙杵臼说：这样吧，我媳妇上个月也生了个男孩，把我的孩子顶了赵氏孤儿交上去?公孙杵臼感动得热泪盈眶，他问程婴：你说死与孤儿，哪件事容易？程婴说，当然是死，救孤可就难了。公孙杵臼说出一条妙计，程婴却不禁失声痛哭。事不宜迟，程婴把自家的孩子交给公孙杵臼，而把赵氏孤儿先抱回家中后藏于金山洞里抚养。

一切安排妥当，程婴便到屠岸贾府上去报案，说赵氏孤儿就藏在金山洞里。等屠岸贾带兵赶到时，公孙杵臼怀抱假赵武，作不舍状。公孙杵臼面对程婴，装作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破口大骂：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竟为了一千两黄金，做岀伤害忠良后代的事来?屠岸贾指使士兵将公孙杵臼刺死，并当着程婴的面，把孩子给活活摔死了。

事后，程婴用所赚的银两埋藏了公孙杵臼和赵氏家人，从此背上了忘恩负义的骂名。程婴忍辱负重，在金山上悉心培养赵武学文习武。

屠岸贾老来无子，不免有些悲凉。取得屠岸贾信任的程婴常在屠岸府上走动，便献上一计：久闻大人膝下无子，日有积虑，我有犬子模样俊秀，饱读诗书，愿奉与大人，以报大人恩德，不知大人意下如何？一席话说得屠岸贾眉开眼笑。从此，赵武便在屠岸府上住了下来。

一晃十五年过去了，在程婴培养下，赵武胸怀大志，正直善良，文武双全。有一天，程婴把赵武唤入密室，给他讲了一个曲折、离奇而又悲壮的故事。赵武泪如雨下，长跪不起。

第二天，赵武还像往日一样向义父屠岸贾请安，提岀到金山狩猎，其实他是到当年的藏孤台和藏孤?去看个究竟，踏寻程婴和自己留下的足迹，并作出了一个大胆的抉择。

日暮时分，赵武身披铠甲，手执宝剑，向屠岸府行来。赵武怒目圆睁：老贼，我就是你十五年前百般追杀的赵朔之子一一赵武，今天你的死期到了！话音刚落，寒光闪过，屠岸贾项上已人头落地。屠岸贾已除，赵武继袭爵位。晋悼公欲封程婴，程婴正色道："当初我没有追随公孙杵臼而去，是为了赵氏孤儿。如今奸臣已杀，深仇已报，我的历史使命已完成。我岂能贪图荣华富贵，而把公孙杵臼独弃于九泉之下。“说罢，触柱而亡。此时，是公元前583年的秋日，秋风瑟瑟，山川呜咽，天地为之动容。

程婴死后，赵武服孝三年，司马迁将程婴的义举写入巜史记》。忻州人在忻州南关村建起了程婴墓、祠，在城内建起七贤巷，在逯家庄修建祠堂，在他开诊所的地方修了药王庙，把他种的大白菜命名为二和大白，还排演了北路梆子新编历史戏巜救孤壮歌》。整理出《医圣程婴济黎民》《南关程婴白菜会》《程婴祠里金香炉》等传说，忻府区南关村兴建了程婴文化广场，每年九月举办程婴文化节。

忻州人为了纪念程婴，把金山叫作程侯山。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登上金山，仔细寻找，会看到当年的藏孤台和藏孤洞遗址。藏孤洞又名金银洞，深不可测，洞口巨石上有碑文，但年久已无法辨认。欢迎大家到忻州来，不妨登临金山，聆听岁月的风雨给你讲述那段舍生取义的悲壮故事。

(参考书目《越氏孤儿》《程婴救孤》《忻州文史资料》和忻府廉政网、族谱网等)

作者简介:栗旭晨，山西忻府区南高村人，现任忻州市广播电视台专题部主任，荣获山西省第五届百佳新闻工作者称号，荣获中华新闻工作者协会金质奖章，著有文集《跨越》、散文集《梦里花落》《梦里花开》。